当蔡文昭落笔之际,已有数人完成了诗篇。
第一人正是吴质,只见他此刻神色得意,淡然优雅的放下毛笔。
第二人正是陈群,此刻亦是如同得胜的将军一般,昂然而立,对着同样自信满满的吴质微微点头,然后看向了一旁依旧在抓着毛笔,脸色复杂的蔡文昭。
看到这里,两人皆是长舒一口郁结之气,方才被蔡文昭武力压制的事情彻底忘却,就差忍不住击节拍案。
而在这时候,第三人,路粹亦是完成了杰作,只一眼就扫到了胸有成竹的两人,亦是体会到了他们眼中的扬眉吐气。瞬间恍然大悟,已然间宴主之争放到一边,拱了拱手。
“不愧是东宫伴读,太子益友,当真是才思敏捷。佩服,佩服。”
此话一出,吴质陈群微笑示意,抱拳回礼:“路兄亦是饱读诗书,下笔如有神,果然乃是我辈翘楚。”
“哈哈,过奖,过奖。”
“谦虚了,谦虚了。”
三人你一句我一眼的互相吹捧了起来,场间的读书人还好说,毕竟此三人确实是冠绝群伦。
那些武者士子方才被蔡文昭言行所感,此刻皆是对他大生好感,对这些读书人的自吹自擂皆是不满起来。隐隐生出一种敌视,更是希望蔡文昭能够力挽狂澜。
一时间,场中所有人皆是将目光投向了蔡文昭,有幸灾乐祸嘲讽的,亦有满是期待的。
感受到这些武夫的敌对目光,路粹第一时间冷笑了起来,方才被羞辱的全欲在这一刻发泄出来:“呵呵,吴兄,陈兄,莫要在意这些粗鄙武夫,等一会圣笔裁定,文比宴主一出,我等一同共饮庆贺,让这些无知之辈知道知道什么才是天纵之才!”
此话一出,场间许多人不不干,“你说什么!”
“稷下学宫外院来的了不起嘛?还不是进入不了内院!”
“就是,来这里耍什么威风,算什么本事?”
路粹冷笑一声:“我说的难道不对?一群粗鄙莽夫,也想和我们文比,简直有辱斯文!你们要是有能耐,就拿出一片惊世诗篇来啊!”
路粹此话一出,这些站立在侧的士子极为不忿,奈何却是无言以对,因为这舞文弄墨之事,他们还真是有些写不出来,纵然勉强落笔,也是贻笑大方。
一个士子涨红脸,不服的说道:“我们写不出,难道你们就写的就好了?”
路粹哈哈一笑:“我等佳作自然是登的大雅之堂。陈兄你们呢?”
陈群抱拳淡然笑道:“对于诗词歌赋,陈某还是当仁不让的。”
“是吗?哈哈,那就先期待了。”
两人又是客套了一番,看着众武者很不顺眼,这时突然有人惊呼出来:“你们快看,蔡宴主也收笔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皆是投到了蔡文昭身上,只见他风度翩翩的将毛笔放下,轻轻的吹了吹纸面,然后胸有成竹的抬头昂立。
“没想到这蔡文昭倒是后发制人,下笔如有神,厉害了。”
“是啊,方才在武比厅,他就是这般气度从容,看来这次文比还真是要发生点奇迹了。”
一时之间,众人皆是议论纷纷。
“哼,装腔作势。”
路粹看着武比士子的那份期待劲,冷笑练练:‘也好,若是他不书一字我等倒是胜之无味了。我便看看,这厮到底能够写出什么蹩脚诗文来。’
“我倒也是有点期待,这武比宴主何来的自信小视我等读书人。”陈群亦是点了点头,眼光之中闪过了一丝冷意。
对此,蔡文昭一脸无视,闭目打起了瞌睡来。
文比仍在继续,许多人奋笔疾书,笔落纸上,刷刷之声不绝于耳。
眼见没人桌上的那柱香都是燃烧过半,文比主考官深深的看了看场中的蔡文昭,淡然转身,高声道:“时辰已经过半,请圣笔!”
此话一出,场地中的众人皆是心中为之一震,虽然最开始的时候这位鸿儒便是说过最终由圣笔来裁定,但是当真正要清楚圣笔真容,众人皆是眼中满是期待之色。
那可是衍圣公用笔!
路粹等人也是抬起头,看到了蔡文昭依旧淡然从容的模样,一脸的嘲讽,轻哼一声:“装腔作势,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现在圣笔一出,看你怎么现出原形。”
所谓圣笔,乃是儒家历代衍圣公平日里所用之笔,在衍圣公儒家气运以及浩然正气的涵养下开启灵智,产生器灵。乃是一件绝品神器!主天下文试,自春秋以来便是已经存在,风霜日久,与国同戚。
每当有好的诗词文章在圣笔之下,它便是会发出轻微颤动,这也是大魏朝最为公正的评选文试的法子。
自大魏朝立国以来,圣笔从来未有判错过的时候。
圣笔评判的标准多样:辞藻,情感,灵气不一而足,总之圣笔几动,便是说明诗文有多么的惊人。
只见,主考的鸿儒右手一扬,做了个恭请的姿势,旋即,一道金光在他的周身闪现,不多时金光之中一支秃笔出现,半垂在空中。
圣笔看似朴实无华,甚至和儒生用久了的废笔差不多,但是悬与半空之中,自然散发出的金色光华,一股圣洁之气凛然!
“拜见圣笔!”
文比场上,所有的士子皆是微微弯腰行礼,这是规矩,也是所有读书人发自内心的朝拜。
不过这圣笔受不受礼就不得而知了。
参拜完毕,未完成的士子继续润色自己的诗文,而完成的则是目光灼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