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瑛,他太姥爷今天八十多了,人走了也是喜丧,而且走的时候还没什么痛苦,你就别难过了”王文虎坐到妻子的身边,揽着妻子的肩膀安慰道。
“我也知道这些,可就是心里难受”陈淑瑛看着丈夫,泪眼婆娑的说道。
“好了,别哭了,赶紧收拾一下东西,咱们等会儿还要过去呢”王文虎将毛巾递给妻子,接着说道。
陈淑瑛接过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将毛巾又递给女儿王静,说道:“你们也都擦擦”
陈淑瑛把剩下的碗洗碗,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
王文虎则出去买了点吊丧需要用到的黄纸什么的。
王强一直坐在沙发上发呆,记得上一世老人去世的时候,比现在要早几个月。几个月前王强还特意留意了一下太姥爷的身体状况,就是怕老人突然去世。只是在去看过几次后,发现太姥爷的气色很好,王强以为这辈子老人能够活到九十以上呢,没想到几个月后还是离开了人世。
虽然重生以来,王强改变了很多事情,但是对命运的敬畏却比上一世更厉害。
到了陈家沟,王强发现离得近的亲戚已经都来了,只有那些里的远的还得一天时间才能到。王文虎带着全家人对着太姥爷的遗体进行了祭拜,然后大人们坐在一起商量这件丧事怎么办。
陈家沟的人都姓陈,相互之间都有血缘关系,姥爷陈公正已经通知了所有的族人,各家都派了人过来帮忙。在农村,红白喜事属于家族性大事,没有外人帮忙,根本筹办不起来。挖墓,做饭,亲戚来了吃饭,各种法事都要众人一块或出钱或出力。
太姥爷因为年龄大了,家里人早就筹备了办葬礼需要的东西,就是为了以防万一,不至于突然人去世,一家人手忙脚乱。
族亲里的女眷专门给奔丧者发放孝衣,父亲王文虎和母亲每人领了一件白色的孝衣,王强三兄妹因为是重孙辈给的是红色的孝衣。
第二天,一大早,太姥爷所有的直系亲属穿着孝衣,拄着哭丧棒,去路口迎接奔丧回来的人。每次出行,前面总有两个人抬着一张灵桌,上面放着死者的牌位,方便来的亲属祭拜。迎到奔丧的人后,再一块回来。等又有人来的时候,迎丧队全体出动再去迎接。随队的还有乐队一直奏着丧乐。
这个仪式基本要持续一整天,因为路途的不同,来的时间不一样,每次有人来了,都要去迎接。
王强因为是重外孙,所以不在迎丧的队伍当中。
当晚,到了的所有亲属,在搭在外面的灵堂,分亲疏,分别祭拜太姥爷的灵位。每次祭拜的几个人基本和死者关系都是一样的,像侄子同一批,外甥同一批等。灵堂上有专门主持祭拜仪式的人。
白天迎丧的亲属到了晚上全部跪在灵堂两侧,在亲属祭拜的时候还要答礼。
仪式一直进行到晚上十一、二点钟,除了留在灵堂守灵的亲属外别的人都去休息,这时候大家族的好处就显了出来,亲戚们太多在自己家住不下,就会被这场丧事的总管安排到族亲家里。
第三天,一大早,奔丧的人再次去灵堂祭拜。由于太姥爷本人是一位德高望重,福寿双全的人,而且家族比较兴旺,又在八十多岁去世,可以算是喜丧,所以今天的葬礼还安排剧团在葬礼上唱大戏,而且在村子里大摆宴席招待亲朋。
中午,王强走到安放太姥爷遗体的房间,发现已经有人给太姥爷换上了新的寿衣,脸上也都画了淡淡的妆。看着太姥爷微微带笑的面容,王强觉得老人看起来真的像睡着了一样。
“太姥爷,太姥爷”虽然知道人已经死了,但是王强还是忍不住站在棺材边喊了几声。
可能是有人听到王强的喊声,走了进来,来人拍了拍王强的肩膀说道:
“别叫了,你太姥爷听不见了”
王强抬起头来一看,发现是自己的姑婆,太姥爷唯一的女儿。
随着姑婆从家里出来,外面的灵堂已经冷清了很多,应该是所有人都已经祭拜完了。
三秦人讲究土葬,将去世的人装入棺材,然后抬到挖好的坟墓下葬。墓地的选择很讲究,一般都是要看风水选择。太姥爷的墓地是他生前自己选的,在自家的一片地里。太姥爷两口子早就做好了寿材,也就是棺材,不知道是什么木头做的,看起来特别重。棺材盖合上之后要用钉子封棺,然后抬到一个专门放棺材的木架子上,称之为灵车。
棺材被用绳子固定在灵车上,然后在棺材前面甩出几条五六米长的白布,太姥爷的直系亲属拉着白布往前拉,村子里来帮忙的人抬着灵车,帮忙的人每人戴一个主家发的孝帽,表示对逝者的尊重。因为抬棺的人比较多,所以平均到每个人并不是很重。几年后随着车辆的普及,灵车开始直接用机动车改装,不再用人抬了。
太姥爷的灵车被一直抬到墓地后,王强看到已经有人准备好了绳子,抬灵车的村民将两根绳子穿过棺材底部,两边各有几个人拉着绳子,一点一点往下放,等到将棺材放到墓坑底部后,绳子从一边直接抽出。
然后下去了几个人,推着一头将棺材推进了墓洞。墓洞是用砖块建的一个小洞,地面上砌有瓷砖,墓洞口也砌了很多专门用于墓穴的瓷砖。棺材推荐墓洞后,有专人用砖块将洞口堵死。所有人上来之后,开始用铁锹掩埋墓坑。
埋完之后,人们又把一路拿来的花圈,纸人,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