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李福来商量后,赵长顺留下一个排继续侦查敌人动向,其他人则跟着李福来向伏击地点赶去。出发前,明军将北岸烽火依次点燃,不久南岸的界藩城收到大量遇袭信号。
莽古尔泰带着三千骑兵早已出发,城内八旗军官不敢怠慢,于是点燃界藩城烽火,大量烽火隔山传递,不到一个小时,遇袭的消息传到了赫图阿拉。
赫图阿拉的皇太极,已经在三日前收到了抚顺明军的答复。“何物等流”四个字难不住皇太极身边的范文程,他简单解释一番,皇太极听闻后勃然大怒,欲调兵遣将,给抚顺城点颜色看看。
皇太极的冲动让范文程猛然一惊,他连忙劝导:“大汗,为将者不可因怒兴兵,如今我们缺的是粮食,此外还需要一场胜利来巩固您的权威。抚顺城看起来让我们如鲠在喉,可铁岭在我们手中,抚顺城的重要性大大降低。如无必胜之把握,请大汗万万慎重慎重!”
范文程言辞恳切,皇太极也觉的自己有些冲动,他内心中也是赞同范文程的想法,只是现在的皇太极,不但考虑到自己,他还要考虑到女真人的荣光和未来,他不得不做出一些姿态表现出自己的强硬。只是当权者的姿态需要实力支撑,实力不足时,卧薪尝胆是必需的。
范文程不愿说的太深,这种事情点到即止,说多了反而惹来杀身之祸。在努尔哈赤时代,老汗并不相信汉人,甚至连最早投降的汉军将领李永芳,被招为驸马后,日子过得也是战战兢兢。皇太极即位后,其影响力有限,开始使用怀柔政策,积极拉拢不得势的汉军,以及失势的阿哥,用来挑战代善,莽古尔泰和阿敏权威。
对于龌龊的政治把戏,范文程自认看的很清楚。因此他极力避免过深的介入到女真人内部的纠纷中,这样自己会死的更惨。
“大汗,再过一个月,抚顺周边的庄稼要收割了,我们点齐兵马,倾巢而出,一方面借着野战消灭抚顺有生力量,另外一方面可以纵兵劫掠,补充粮草。”
皇太极沉默了会,他对范文程的意见表示赞同,他开始考虑如劝说莽古尔泰和代善。自从上次抚顺失利后,狡猾的明狗竟然乔装潜伏,接连破坏萨尔浒北岸驻防,扰的代善和莽古尔泰有些沉不住气,纷纷请求再征抚顺。
连续数月来的军事行动,八旗士兵早就疲劳不堪,好不容易两个月大修整,皇太极实在不愿意将打一场目标不明确的战役。要么夺取粮食,要么夺取抚顺,至于面子,那是可有可无的事情。想通后,皇太极开始动笔写信。
皇太极的算盘珠子打得啪啪响,只是他未曾料到凡事都有例外,有些事情的走向并不由他掌控。
“报!明军在萨尔浒北岸有活动迹象,大量哨岗被毁,界藩城,萨尔浒城均有烽火点燃。”
“好贼子,欺人太甚,竟然视我女真为无物!”愤怒的皇太极在议事厅中来回踱步,嘴中念念有词,一会儿大骂代善和莽古尔泰草包一个,一会儿又说明狗无耻之极。
没多久,下人报曰阿敏,阿拜,汤古代,阿巴泰以及塔拜等人求见。皇太极收起怒容,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一些,然后吩咐下人请众臣进来。
进了议事厅拜见大汗后,阿敏开口道:“大汗,明狗肆无忌惮,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再这样下去,族内士气消沉,会影响到我们的根基,我们必须展示力量,给明狗一个教训才行!”
皇太极抬起头,敛起眸子看了一眼阿敏,他不明白一向以沉稳著称的阿敏为何今日突然变得急躁起来。一直在族内存在感不强的阿拜,虽然在军事方面稍逊,但好歹也是领过兵打过仗的,他也附和道:“阿敏所言甚是,还请大汗三思。昔日父汗称雄辽东,明廷一直是被动挨打,这才不到半年,明廷竟然蹬鼻子上脸,自己打上门了,如今女真内部也需要一场胜仗坚定信心,我认为大汗不妨试试。”
阿拜是努尔哈赤的第三子,因为年长,在族内影响力较大,对于他的意见,单凭打太极显然无法搪塞过去。皇太极点点头道:“三哥所言极是,我也有心打一次,只是忧虑粮草不足,这才举棋未定,不知四哥,六哥,七哥什么意见?”
见皇太极将目光投向自己,汤古代,阿巴泰和塔拜连忙拱手道:“一切听从大汗吩咐,我等誓死相从。”
族内没有人反对出兵,这令皇太极倍感宽慰,但他担忧的问题始终得不到解决,而在场的众人,除了阿敏外,其余人对军事筹备并不擅长。皇太极低头沉吟不语,众人不知皇太极想法,纷纷站在一旁静观事变。
“大汗,粮草之事,我倒有个不成熟的想法,大汗要不要先听听?”阿敏的发言引起众人注意,塔拜性格急躁,嚷嚷道:“阿敏哥,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族内的境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什么好办法,赶紧说给大汗听听。”
皇太极微微颔首,微笑着道:“六哥所言很对我胃口,阿敏哥,你也别藏着掖着了,赶紧说,说错了我不会怪你。”
“大汗,再有半个多月,地里的庄稼就要收割了。我认为现在正是机会,我们即日出发,抵达抚顺后也是十日之后,明军野战不足,只要他们敢出来,我们正好歼其一部,振奋军心,如果明军龟缩不出,我们则扫荡周边,收拢民夫,等这些完成了,恰好可以收割地里的粮食。我们外出作战,只要带少许粮食,一旦秋收,可立即缓解军中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