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进了医馆,就连路边的路人看到他们这么大的阵仗,也都纷纷加入进来,七嘴八舌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你不知道啊,有一个孩子失足从酒楼上摔了下来,正在用担架抬着他来看大夫呢。”
“那严不严重啊?”
“不知道,反正都疼得说不出话来了。坐在地上龇牙咧嘴的,估计伤得不轻啊。”
“是啊,是啊,刚刚那位小姐说他都摔的神经错乱,脸开始抽搐了。”
“哎呀,那伤得可是真重啊。”
“可不是吗。”
众人跟在后面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让冷清的医馆一下子变得异常热闹。
里面的大夫看到这一情况,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眼尖的人看到了他,忙招呼着说:“大夫,你快来给这位孩子看看,刚刚从酒楼上摔了下来,看上去挺严重的。”
汪梦凝也跟着说:“是啊大夫,你快来给他看看。钱不是问题,我可以帮他付。”
忘尘看着周围人如此热情,内心却泪流满面。
萧媚儿,你真的害惨我了。
那老大夫闻言,忙步履蹒跚地跑过来,二话不说就要扒他的裤子。
忘尘吓得眼疾手快地死死拉住,“大夫,别这样,那么多人在……”
大夫才反应过来,“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急了。那个,你们都先出去吧,我给这位公子看看。”
大家这才朝门外走,又全部守在了门外张望。
汪梦凝守在门口,只听里面忘尘发出了一声惨叫。
忘尘痛得眼泪止不住地流,他趴在塌上,转头看着一只手正按在他屁股上的老大夫,“大夫,能不能轻点……”
那老大夫笑得一脸慈祥,“我已经很轻了,你忍忍啊,你伤得有点重,都淤血了。”
忘尘已经不想去看那惨不忍睹的屁股了,“那好吧,你快点上药包扎吧。”
“这就对了。”
紧接着,又是几声杀猪般的狼嚎。
然后,老大夫打开房门,抚了抚长长的胡须说:“已经可以了。”
汪梦凝率先夺门而入,看着已经勉强站起来的忘尘问:“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忘尘点点头,“好多了,多谢女主子。哦不,多谢小姐。”
汪梦凝毫不在意地挥挥手,像江湖侠客一样大义凛然地道:“这算什么啊,你我相逢即使有缘,我叫汪梦凝,你呢?”
忘尘听着她说的“相逢即是有缘”,不禁腹诽:这样的缘分,我宁可不要。他很想在抽抽嘴角,又怕汪梦凝再扇他一耳光,硬生生地忍了下去。
萧媚儿和书生姗姗来迟,越过围着的众人,走到忘尘面前一脸担心地看着他,“弟弟,刚刚我们听说你摔伤了,怎么样,有没有事啊?”
说着,狠狠地拍了一下忘尘的屁股。
忘尘疼得几乎跳起来,恶狠狠地瞪着她,“我没事。”
书生也走上前来,又拍了一下他的屁股,忘尘疼得眼泪再次流了出来。
他用手捂着屁股,瞪着书生,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书生心情大好,“看样子都应该没什么大碍。”
汪梦凝看着突然窜出来的两个人,似乎和忘尘很熟,可是为什么一来就对忘尘受伤的部位下死手,“你们是……”
萧媚儿这才转过身行了个礼,“我们是他的姐姐和哥哥,想必是小姐您救了我的弟弟吧?”
汪梦凝忙摆摆手,“呵呵,不敢当,不敢当,我这也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
沁儿他们四人听她这醉人的语言,暗自抹了一把冷汗。
她的教书先生怎么教她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话,用在这好像有点不恰当吧?
萧媚儿尴尬地笑笑,“不知该怎么答谢小姐,不知小姐能否赏光到我的画坊玩玩啊?”
“画坊?”汪梦凝眼睛都发亮了,那可比青楼有意思多了。
萧媚儿笑得跟个千年狐狸一样,“对呀,我的烟雨画坊就在前面不远处,不知小姐你是否有兴趣一道去看看啊?”
汪梦凝点头如捣蒜,“有兴趣,太有兴趣了,我们这就走吧。对了,别老小姐小姐地叫了,叫我名字就可以,我叫汪梦凝。”
“好的,梦凝,我们走吧。”
她看着门口围着的人还在朝里面不住地张望着,忙迎上去抱拳道:“多谢各位邻里朋友的帮助,小弟已经没事了,大家都散了吧。”
书生也跟着抱拳道:“谢谢,谢谢,各位都散了吧。”
大家看忘尘也能站起来走两步了,也都放下心来各自散了。
萧媚儿转过身看着汪梦凝,伸手拉住她的手,“梦凝,我们走吧。”
汪梦凝点点头,急不可耐地拉着她走出了医馆。
留下忘尘,书生和沁儿站在原地面面相觑,他们怎么感觉萧媚儿那笑跟人贩子对着小孩子的笑容是一样的。
书生看着她俩蹦蹦跳跳的背影,对于自来熟的两人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惊叹了,“我怎么有种媚儿在逼良为娼的感觉?”
忘尘附和着点点头,“我也有同感。”
沁儿看着她们走远的背影,忙追了出去,“快跟上。”
书生架着忘尘快步跟了出去,一路追至画坊门口才勉强跟上。
萧媚儿嫌弃地看着他们,“我说你们怎么那么慢啊?”
书生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有种……有种你背着忘尘跑跑试试。”
萧媚儿不再理会他们,亲昵地拉着汪梦凝进了画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