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玉浓(显贵的妻子)的爹是当时的大队书记,他利用手中的权利百般刁难。梦华为了显贵的前途,在那个漆黑的夏夜,忍痛与显贵挥泪分手。

话说显贵,算得上方圆几个大队屈指可数的能人。就玉湖坪大队近千户人家、几千人口来说,没有一个不服他的,但也没有一个不背地里(背后)骂他娘的。当然,显贵并不在意。心想,只要你们觉得骂我就解恨了,那就让你们狠狠地去骂。

其实,显贵心里是很苦的。他心里的苦,没有几个人知道,他也从没给别人讲过。别人看见的,听到的,只是他的外表和每天装出来摸样。比如,上面来了什么运动,他是一把手,不执行能行吗?当时,他能做的,就是想办法让社员群众们少挨点儿饿,批斗黑五类的次数降到不能再降的程度。尽管这样,还是有一层人恨他,恨不得吃他的骨头。

显贵白白净净、细皮嫩肉,尤其他那天生的身高和气质,说话总是一字一字地往外吐,有板有眼。玉湖坪大队的人都说显贵这个狗日的能文能武,哪个玩得过他?他天生就是一个当官的料。

据老人们说,他成绩非常好,但在考大学时由于感冒,结果以5分之差,被挡在分数线以外。如果他不是感冒,现在也是吃皇粮的大干部了。

高考失败后,显贵回到了村里。

据老人们说,那时的显贵,他只要把脚一蹬,能震得屋檩子打颤。他回村里的第一年,他就当上了玉湖坪村完全学校的民办教师。第二年,公社决定除了继续做民办教师外,还兼任大队文书,这一年入了党。第三年就当上了大队支书兼大队长。在公社提拔他当大队支书时,公社书记给了他高度地评价:像显贵这样的人才,玉湖坪村几百年就出这么一个。农村工作不比城里工作,也只有显贵这样的狠人(能人),才能杠得起这个位子(大队支部书记),搞得好这个工作。

那个时候,公社干部时兴驻队。每年的农忙、双抢时,公社干部下到各个大队现场指挥抢种抢收,很多干部还挽起裤脚,亲自下田做事。当时在玉湖坪大队的驻点干部是公社副书记、副社长唐典祝。唐副社长是出了名的农民干部,枝山公社的干部没一个喜欢他。因为唐副社长一来,大队干部就要陪着他下田或者做农活。只有玉湖坪大队的显贵,能陪着唐副社长从太阳出来,一直搞到“日头落土”。

显贵做事,不是让人家看的,而是脚踏实地地做。虽然,有些时候,只到田边、地头站一会儿后就走了,那是因为有更多的事儿等着他去做。为此,玉湖坪大队很多人误解他,认为只要唐副社长一走,显贵的裤脚,就绝不会沾一下水。即使他刚从田里出来,裤脚卷到大腿膀子上,一腿的泥巴,恨他的人都认为他是为了应付唐副社长的突然袭击。他乘了真正的冤大头。

玉湖坪村恨他的人。找不到他有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儿,背后就拿显贵“没儿子”这件事说事:显贵你千能万能,却没能和玉浓搞出个带把的后代。

按农村人的习俗“女大不当留。”和“嫁出门的女,泼出门的水。”等千年习俗,女儿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就得嫁出去,从此以后,姑娘再也不是本家的人了。而显贵偏偏不信这一套,他逢人就说:“姑娘怎么啦,照样能成材啰!我早就把玉浓送到公社卫生院结扎了。”这确实是事实,公社、县里还给他奖了150块钱,县里的一个副县长还亲自给他颁发了烫金奖状,现在还挂在他家堂屋的神橱(神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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