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无论他们出手再快,无论出手有多精准,清明还是在他们面前消失了。
骄傲如他们无法接受,所以他们很生气。
刘博文掐灭了手中的雪茄,黑曼巴将两条短棍接成了一条长棍,星月眯起了眼睛。
钱唐的要求是保住清明,夺回清明,可是很明显他们没有保住也没有夺回清明。
钱唐从来不会处罚他们,只是他们还是无法容忍这个结果,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耻辱。
耻辱需要用鲜血来洗刷,也唯有鲜血才能洗刷。
最先发起攻击的却是隐藏在暗处的幽灵,他的子弹如同雨点一样稠密,而且更可怕的是这些雨点的运动轨迹实在是太过诡异飘渺。
仿佛它是从四面八方射来,这些子弹就像是水中的鱼,自由闲散,它不知从何处来也不知往何处去,随意而欢乐。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同样的子非鱼,所以不知鱼会游向哪里。
按理说时之暇和司空龙作为时空血脉者不应该会被这些子弹伤到,奇怪的是时之暇和司空龙的速度快则快矣,可是那些子弹太过霸道,时空之力竟然只能延缓刹那。
刹那之后时空之力仿佛是一面面玻璃轰然破碎,于是这里变成了一条池塘,子弹变成了游鱼,司空龙和时之暇变成了饵料。
“域?”司空龙皱了皱眉头,一颗子弹几乎是擦着他的眼睛飞过去的,若非自己反应快了一丝恐怕那颗子弹已经要了自己的命。
枪域,领域的域。
也叫做枪狱,监狱的狱。
这个范围里,幽灵就是主宰,子弹是狱卒,生杀掠夺全在幽灵一念之间。
这是幽灵第一次使用,足见他对时之暇和司空龙的愤怒,他要这两个人死于狱中。
司空龙的肩膀被一颗子弹洞穿,他的整条胳膊无法用力,时之暇更惨,浑身上下全是血洞。
只是两人的生命力实在是顽强,虽然狼狈却没有死去。
只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已然心生绝望。
仅仅是一个幽灵便把他们两人逼到如此地步,更何况是外面还有那么些个人没有出手。
只是幽灵的狱似乎有时间限制,随着暗处一声叹息,狱被打开。
就在时之暇和司空龙暗道庆幸时,一把白色哭丧棒打来。
在看到清明消失在自己面前时白无暇就已经崩溃了,撕心裂肺喊了一声“不!”之后整个人就呆住了。
她飞到清明消失的地方试图去寻找清明的身影,口中呼唤着清明的名字,一边低声呢喃:“回来!回来……”
她纤细白净的手更是疯狂地扒着地面,好像清明是被埋在了土里,她想把他挖出来。
血,
渗在泥土里,
泪,
落在了灰尘中。
她,
嘶吼着,如同一只绝望的野兽。
血丝在眼睛里一点一点蔓延开来,“清明死了,我要杀了你,杀光你们!”
如果这个世界有一种恨可以让一个人疯狂,那么白无暇的恨就是想要这个世界灭亡。
哭丧棒似乎有灵,白无暇每掉一滴泪,它便强大一分,白无暇每吼一声,摄魂铃便诡异一分。
当泪再也流不出来,当声音沙哑到吼不出声,哭丧棒和摄魂铃便强大到了极致。
一直跟在白无暇身后的那个白衣老者看着白无暇的眼神变得更加恭敬,却也是更加怜惜。
他知道要成为白家的无常需得舍弃很多东西,鬼差不能有人性。
哭丧棒就是用来抽取无常者的所有爱别离,求不得。
之前的白无暇虽然勉强成了无常,可是在家族里的那些老家伙们看来白无暇仍旧只是一个不合格的无常,因为她还有爱。
早在白无暇出生时哭丧棒就选中了她,所以白家从小到大都在规划她的人生,让她经历人间所有悲伤,所有痛苦。
于是,白家所有人都在排挤她,排挤她和她的母亲,甚至把她们赶出白家,为的也仅仅是让她真切地体会到所谓悲伤,所谓愤怒,所谓痛苦。
无常者,世事无常,唯有心如止水,看遍了这世间百态,众生之相才能明白无常。
只是白无暇所悟到的无常却又有些不同,因为爱而恨,因为恨而杀,她要世间无悲无苦,她想杀世间该死之人。
……
“啊!”
随着一声疯癫的笑声,白无暇的头发变成了白色,那是一种白到无瑕疵的白,仿佛是一种蜕变,一种升华,好像这白色才是她头发的本来色彩。
当见到那白色时,白家的那位老者激动地跪在了地上,口中呼唤着:“无常!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