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玄起早就已经默认放弃,结果玄天城危机又给他带来了希望!
“如果我解了玄天城之危,父皇一定龙颜大悦将我召回身边!”抱着这样的念头,玄起重新燃起了希望,以他的聪明以及周围谋士的探讨,自然能看得出这件事疑点匆匆,可是玄起将一切都忽略了,心中只想着要在玄皇面前表现。
他现在才想明白,他在朝堂之上为什么会不经大脑的说出那些话来。
他并不是真个为天下平民为了正义打抱不平,他只是伤心自己的亲生父亲竟然畏惧、不信任自己,他只是伤心当初的亲情不知何时已经荡然无存。
尽管来的路上他已经察觉到诸多疑点,他也依旧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的骗自己,将玄天城的“危局”当做是真的,尽全力去行动。
一来是他无路可选,二来是他真的非常渴望得到玄皇的器重,渴望和他恢复以前的关系。
故此他愿意以道貌岸然的理由去配合玄皇演戏,甘愿去当只装傻充楞的“舔狗”,只是他没想到,玄皇连当舔狗的机会都不给他,对他已经没有了哪怕一丝丝的信任。
如果玄皇不是要将他发配到云川,并妄图收走他的神器制约他的实力,或许他真的会默认下玄皇所做的一切罪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在他身边乖乖当个‘十殿下’,他也不是图那太子之位,单是为了亲情。
说到底,他不过是一个十来岁便失去父母关爱的孩子——当然若是能再当上太子那也是极好的,当不上也没关系。这便是玄起报的幻想,而这幻想看目前的情况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了。
除了亲情,玄起还想到了很多!
这一路上因为他的急于表现贪功冒进导致诸多的弟兄惨死,有的是死在了极限赶路的路上,有的是死在了敌军的陷阱之中,他的这条“救援之路”可以说是踩在尸体上行走的。
而这些尸体,每一具都是他口中所谓“同生死共患难的兄弟”。
这也正是他面对玄皇满肚子火气的原因之一,然而现在细细想来归根结底自己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若不是有身边还保持着冷静的能人谋划,怕是还未到玄天城,玄起的大军就要死伤大半,到时候别说对敌,恐怕军心涣散不战自败了。
牢房之中很阴暗并且水汽很重,白天睡觉正好,晚上就有些寒冷了。
玄起背对着牢房外的光源将身体埋在黑暗里,在黑暗之中他的脸颊上闪烁起了晶莹的光点,自责、悲痛、悔恨、怨愤等等一切的负面情绪喷涌而出。
看着他蜷缩成一团的背影正止不住的颤抖着,努力的抑制自己免得发出响动——即使这偌大的地牢里其实就关着他一个人,他也不愿意放出声来嚎啕大哭。
“十殿下!”死寂的监牢中突然传出来中年男子的声音,玄起吓了一跳,身体一抖连忙恢复了状态。
“战!战叔叔!”玄起惊讶道,仔细听就会发现他的声音还带着哭腔有些轻微颤抖。
战雄无意间撞到这场景,原本准备好的满肚子话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咳咳!”玄起咳了两声恢复了声音。
“战雄前辈是来收我的神器的吗?”玄起率先发闻不咸不淡的说道,语气平静而冷硬。
“十殿下说哪里话,真是折煞老臣了!”战雄连忙说道。
“时间紧急来不及细说了,老臣现退去看门,有什么问题让她和你说!”战雄说完后匆匆离开,一道浑身包裹在黑袍之中的纤细身影出现在了玄起面前。
“皇兄,你你——”玄起因为太久没洗脸,刚刚的眼泪虽然消失了,可是黑漆漆的两条泪痕却在脸颊上格外显眼。来人显然不敢相信玄起会哭,一时间语塞起来。
“玄月!”玄起通过声音得知了对方的身份。
“我怎么了吗?”玄起见到玄月的目光,下意识的连忙在脸颊上擦了擦。
“没!没!这地方好潮湿,把你脸都弄花了!”玄月并没有直接拆穿玄起,说着将自己的手帕递了过去。
“额!嗯!是啊!是啊!确实很潮湿,才睡一会脸上就会凝聚水雾。”玄起连忙接话道。至于玄月递来的手绢,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擦了擦脸。
“怎么?月公主这么晚了是专程来看我笑话的?”玄起本想这么说,结果看到手中的手绢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静静的等着对方先开口。
“皇兄几年不见,你又变帅气了呢!”结果没想到一段沉默之后,玄月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这样的。
玄起设想过无数种场面,却唯独没有想到这,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回口。
这时他才定神看了看玄月,发现玄月并不是在寒暄,而是很认真的看着他后得出的认真的结论。在她的眼神中还流露着温情,那正是玄起许久不曾在她眼中看到的对兄长的浓浓亲情。
这一瞬间,玄起有种错觉,仿佛他们二人又回到了小时候。
“皇兄听说你今日当堂触怒了父皇?”玄月开始提到正题。
“嗯嗯!”玄起点点头,神色有些暗淡。
又是一阵沉默,场面一度寂静的尴尬。
“真想回到小时候啊!”又是玄月先开口。
“那时候父皇慈蔼,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玄起眼神一动没有接话。
“皇兄!你可曾发觉父皇变了!他早就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和蔼人父,仁慈君主了!”
“额?”玄起一时间被玄月绕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