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愤声中,端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他苍凉的脸上,神光在现,坚砺如铁。
苏风月起身而立,举杯赞道:“周总镖头乃真英雄,若是天下武林人都像你一样,不惧生死,齐聚于此与魔形传人背水一战,何愁魔患不消?”
“就凭这个我该敬你”,言罢一拱手,一饮而尽。
傲冷雪也霍然举杯,周陆山哈哈笑道:“士为知己者死,想不到我周某日落西山之时,还能遇到真正的知己。”张嘴面前杯中之酒一口见底。
”他转头向内喊道:“上酒,上酒,再给我来十坛。”
苏风月傲冷雪二人对目一望,苏风月微微一咳,淡笑道:“今日乃多事之秋,此地乃是非之地,周总镖头这酒还是留着下次再喝吧。”
周陆山双目一瞪,茫然道:“下次,下次是什么时候,谁也说不准,也许……。”他陡然顿口。
又悠悠一声惆帐:“也许已没有了下次。”
苏风月傲冷雪二人闻言心中徒地一冷,周陆山目光一扫二人,爽笑道:“酒逢知己千杯少,今天我们三人不醉不休,不但要有酒,还要有乐助兴。”
不一会儿,酒已上齐,两个乐师抱着笛瑟而入。
清婉动人的姜笛悠悠响起,三人频频举杯,傲冷雪虽不善饮酒,但也不好推却,只得浅饮低尝。
姜笛瑟瑟之声渐渐变得高亢清亮,而清亮之中却又透出甸甸的低沉,似乎有无限的惆帐和骨血难断的依依不舍之情。
傲冷雪通晓音侓,知道这正是唐人久负盛名的阳关三叠,他心中隐隐一动,莫非今日又是离亭别宴?
一念未毕,愁绪顿生。
周陆山双目放光,举杯和唱道:“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西出阳关无故人……。”
声音苍劲洪亮,情茂之处的沙哑,令人内心狂澜陡生,为之动容。
这是一场知己之宴,也是一场离亭别宴,但更像是一场生死绝宴,大有瑟风箫箫易水寒,壮士一别不复返的悲壮豪气。
三人早已沉迷其中,似乎已置身于江湖之外的另一桃源幽境,无拘无束。
“哇”陡地一声凄厉惨呼凌空传来,划破了琴瑟的和鸣之声。
沉浸在酒乐中的三人霍然惊觉,本已送到嘴边的酒杯倏然停在空中。
喧闹顿失,一切在刹那间静止,天地间,一片死静。
三人的目光齐齐望着窗外,窗外落叶箫箫,孤雁哀鸣。
不一会儿,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几个镖师抬着一个人出现在厅门口。
苏风月一个箭步,已到门口,躺着的是一个中年镖师,他双目怒睁,口角流红,似乎心有不甘。
苏风月一探手,发现对方早已气绝,他全身伤口很少,除了当胸一剑外,最骇人的是他额上那个扁圆的血洞。
苏风月目光闪动:“魔形幻剑“,是魔形传人下的毒手。”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不错,这几天来,这已经是第十个了。”
苏风月霍然回首,只见周陆山悲愤地站在自己身边,望着地上曾经生死与共的兄弟,沉牙挫齿,黯然的脸上尽是沧桑,颓废,无奈……。
好一会儿,他才涩哑道:“把他抬回去吧。”那四个镖师早已悲痛若痴,他们一言不发地抬起地上的同伴向厅外的拐角处木然行去。
望着他们渐渐消失的身影,苏风月似乎想起什么,回头对身旁的周陆山道:“如此说来,贵派在此的总舵已经被魔形传人严密封锁掌控了?”
周陆山点点头,失神道:“从前几天开始,每天都有镖师被杀,他们一旦走出庄院的大门,便被人所杀。”
言到此处,又是一声无奈的深叹:“看来本派的人已不能活着离开这汉阳了。”声音低沉晦涩,痛不可言。
苏风月轻轻握住他的手。沉声道:“周总镖头不必太过失望自弃,我们今天前来,就是想会会那魔形传人,定与周总镖头誓死共存。”
话音刚落,空中就传来一丝冷森的阴笑:“谁也救不了致远镖局“。
声音不紧不慢,细若游丝,迷离飘忽,如来自地狱鬼府,令人不寒而栗。
余音未落。苏风月也疾若隼鹰扑向数丈外的树丛。
陡地,一股青濛濛的淡雾自草丛激射而出。苏风月如箭的身影倏地一止,他凌空一折,避开烟雾。
而就在那一刹那,一条淡影自数丛中急穿而出,一划即逝,如惊鸿流星。苏风月没有追。他瞥了一眼对方的背影,目光缓缓垂落在眼前的草地上,沉呤不语。
直到周陆山、傲冷雪走到他身旁,他才缓缓抬起头来。周陆山黯然道:“苏公子可有什么发现?”
苏风月缓缓道:“你们可看清刚才那人是谁了?”
“谁”?
周陆山失神的目光中闪出一丝好奇。
苏风月的目光又垂落在眼前的草地上,疑声道:“西雨琼沙“这种暗器,你们可听说过?”
地上草色浅浅,迷离稠疏,略显枯色中,白光隐闪。
周陆山神色剧变:“你说的可是江湖中极为诡异的西风骨髅?”
傲冷雪虽然从未听说过此名。但他已知名以稀为异,此人绝非简单。
苏风月领首沉声道:“不错,此人在江湖上,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并且知道知道他名号的人也很少,可见此人之奸猾,无疑是江湖上诡异难缠的厉害角色之一。”
周陆山涩声道:“据说他所用的兵器‘琼沙’就是将人骨挫碎后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