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什么事?”轿中人问到。
当先那人下马,快步跑到轿前单腿下跪,禀道:“回主人的话,前面有圣蟾赌坊的大老板常廿思拦路。说是怕您错过一个相识。”
“落轿。”
四个轿夫马上轻轻放下轿子,前面两个轿夫一齐退到轿杠外面,一个撩轿帘,一个压轿杠,神情恭敬得不得了。
头略显大微胖的轿中人一下轿,所有马上人立刻下了马,他来到前面暗暗苦笑,忖回去以后要好好刷洗一下轿子了,然后冲着“昏天黑地”高声道:“公孙星君辛苦了,先歇一歇吧。”
此刻正是二人狠毒招式蓄势待发之时,那“昏天黑地”一听立刻撤下。
常廿思却没有穷追猛打。
公孙星君现在已把毒藤鞭围上腰间,不知何时双手套也已收起,而后走到“轿中人”面前一躬身,见“轿中人”点头示意,然后他又回到了“昏天黑地”的地方。
这时,“轿中人”看着常廿思道:“哪位相识啊?”
常廿思恭敬地一笑,道:“那位相识暂且不论,难道说您已经不认识在下了吗?”
“听倒是听说过你常老板的名头。武林‘吃喝嫖赌抽’中的‘赌’。可咱们熟吗?”“当然熟,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在小李侯爷大婚的喜筵上,您跟我见过一面。”“可那只是一面之缘啊?”“您错了。”“错了?”“对,不但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哦?”“一面之缘也要分谁跟谁。我与您的一面之缘至少可顶一年之交。”“为什么?”“我要是跟您交情浅,能让自己的侍女给您抬轿子吗?”
话音刚落,那个“扬眉吐气”立刻来到了常廿思的身后,只见她头上小帽一脱,满头乌丝飘洒,恢复了女儿本色,冲着“轿中人”笑着道了个万福。
“‘一诺千钧’印允值。她不去替你还赌账却来给我抬轿子?”“足可见交情至深。”“你知道这条路线,又怕临时改道,遂就派了个卧底来。你是怎么知道路线的?”“恐怕我说了您也没办法?”
旁边一个大汉“哼”了一声,道:“我们主人办不了的人还真不怎么多。”
“轿中人”面上一怒,回头斥道:“放肆。”
那人立刻诚惶诚恐,低首道:“是。奴才该死。”
正此时,不远处一匹快马奔来。
只见驭马之人一脸正气不怒自威,快到近前时,他将上衣扯落,体魄精壮,胸前有“华夏平安”四个金字,字底下一条飞翔在祥云中的神龙活灵活现,就好像随时欲飞腾而出一般,手中不空,一条神龙宝枪通体金光耀眼。
好一条宝枪,龙头凛凛生威,枪尖从龙嘴中吐出,芒锋利刃,龙目由墨玉镶成,隐约中似有瞳孔,龙须是两条镀金钢链子细长而结实,龙角锋利如剑,龙身雕有龙鳞纹,龙爪快得像刀,龙尾满是尖端冲后的刀枪刺,简直是不动即可摄人的一条长兵器。
霎时间,此人已将至微笑着的常老板面前,不等说话,常廿思先开口道:“好兵器,比点钢大枪还要长,不愧是祖上传下的好宝贝。隆御史,常廿思这厢有礼了。”说着,他一揖拜下。
隆御史一听说是常廿思,立刻勒住马,上下一打量,问道:“你就是常廿思?你认识我?”
“当然,‘逍遥’隆腾的侠名早在江湖传遍。自从您当了监察御史,察出了武状元厉牙爪是黑道人物,您的大名敢问天下有几人不知?”常廿思恭恭敬敬地道。
“那封信是你给我送的?我的马也是你的人给弄拉稀的?”
“不错。”常廿思边说边用眼角一扫远方。
不远处,有一个侍女打扮的人飞步奔来,右手托一对径长三尺许的乾坤圈,左手提着一条铁链子,两头有两个大铁印,不一会儿就到了近前,众人都眼前一亮,好一个俊俏的侍女,从长发到纤足都充满着吸引力,尤其是她的眉毛,着实好看,浓稀恰好的两笔墨弯弯目上挂,光看她的春山八字就已经算是个美人了,这时她已来到常廿思身后的右侧婷婷玉立,印允值也走了过来,接过链铁印“之”字形叠在腰前,用缚扣扣上,左手又接过一个乾坤圈,站在常老板身后的左侧。
“她就是‘聚宝盆’姬樱熟吧?常大老板真是福分不浅啊。”隆御史道。
“哪里,哪里,隆御史言过了。”
常廿思居然一点不生气。难道说他没听出隆腾一丝一毫的弦外之音吗?是因为他耳朵小吗?
“好了!”隆腾厉声道,“你弄病我的马到底是什么意思?讲!”
“隆御史息怒。今天您有要事在身。那匹老马虽跟您多年是您的心头爱,可脚力毕竟不快。我弄病您的老马,又给您找了匹健马放到都察院大门口,怕您无功不受禄,还在马鞍旁附上字笺,写明是让您办事暂借的,您还怪罪,可让廿思受大委屈了。”说罢,他刚才脸上一直的微笑更“微”了。
隆腾听罢也在暗忖:多年为官清廉,现下无钱买好马。自己又不结党营私,几个知心的同僚也是较为清贫,无人能给自己换马。要是骑府里马厩中那匹八岁口的“大老红”,肯定耽误事。自己轻功虽不善,但却会消耗体力。可我与常廿思素未谋面,他还曾经打败过我一个义妹两个把弟,害得他们弃浸淫多年的剑、戟、刀不再用了。而今天他又来帮我,他葫芦里到底买的是什么药?
“那你在这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