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惠观察许久,徒劳无益。这位客人姿容不俗,随时年纪尚轻的女人,却一身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她一身习武装束,米白色的短裙,红帛束腰,腰挂长剑,干练潇逸。
“有信物吗?”茹惠开店做生意有一个极少人为知的规矩,想在她手里得到特别的香,须持信物来取,并且不当面付清银钱,因为提前一月付款,不赊账。
武装女人拿出一件物什,茹惠定睛一看,先是愣住,继而无奈地轻笑:“是她让妳来的。”
“师姐有别的事缠身,让我给妳捎一封信道歉。”女人另一只手拿出一封未拆的信,一并亮在茹惠面前。
茹惠倒是没想到此人直接坦白到简言两语就道明了全部来意。她拿起那件物什,没去看信,自言自语道:“女子十有五而笄。多年了,她把珍宝一般的东西都拿出来了。”她惆怅地看着物什——一个花簪,玉做的芙蓉花,绿松石垫叶,银丝作盘,贵中有清丽之意,很是精致。“唉,许久未见她,怪想念的。妳是她的师妹吧,她......她如今可好?”茹惠将花簪收进古朴的木盒,放在柜子的顶端。她转身过来,才拿走那封信,展开来看。
“师姐很好。”面瘫师妹简言两语,惜字如金。
茹惠有些哭笑不得,生意场上与人打交道,多是名嘴之间快言快语的交流,如今与一位少言寡语的女人沟通,还真是有些不适应。问什么答什么,其他的一点不啰嗦。
“原来妳就是梁宗红,以前没少听鱼歌子提起妳,她倒是有个好师妹,自个有事求我帮忙,却师妹跑腿,这师姐当的真是舒坦。”茹惠看着信里的内容,越往下看,脸色变化越大,到最后看完,她表情有点愠怒,一声娇嗔吐出口:“真是给我找麻烦事做。”
梁宗红笔直地站着,闻言,不为所动。
“小妹,拿香。”茹惠偏头对店内喊了一声,不一会儿,有小姑娘捧着红褐色的木盒出来,对她甜软地喊道:“阿姐。”
“把东西给这位大姐姐。”茹惠摸了摸团子头的小姑娘,温和地看一眼梁宗红。
小姑娘懵懂地点了头,仰着纯真的脸,把盒子举到面如冰霜的大姐姐面前,望着她,眼神澄澈坦然:“大姐姐,沅兰茞。”
小姑娘娇小可爱,任谁见了都会心怜疼爱。
然,梁宗红心性清冷,对任何事任何人都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她面无表情地收下盒子,对茹惠行礼:“叨扰了,在下信已带到了,要赶路回去,就此告别。”语毕,未等对方开口挽留,行完礼就转身离开轩语阁的大门,连个背影都没留下。
“......”茹惠呆住,本想多问一些老友的事,谁知此人说走就走,连挽留的余地都没有。
“红霞宫都教的是什么弟子啊。”她轻叹,捏着信的手抚着额角。“小妹,看好店,我有事去找堂主,若有客人来找我,就说我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