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人群摩肩擦踵,可谓人山人海。
云书眼神凝重,快速的扫过人群,不过一番搜寻下来,却是并未能够找到先前那一闪而过的人影。
不由摇了摇头,心想莫非是看错了不成?
他分明看到一个戴着黑色面纱的女子在人群中走过,片刻便被人海给掩埋,再想寻找就难了。
一个女子,哪怕是有倾城之貌云书断然不会这般失态,但偏偏是这个戴着面纱的女子,让云书的内心起了一丝波澜,忍不住将这个身影与记忆当中在镇山有过一次接触的女子进行了对比。
云书极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当年的那个女刺客,险些让云书命丧镇山,此时想到她自然是咬牙切齿心生杀机。不过在极乐城的时候,黑狐帮的人分明查到这杳音门似是被桑国皇室所诏安,如此一来,这桑国人在腊国,意欲何为?
更何况此人还是一名刺客,来到这人头攒动的金光城又是为何?
想到这里,云书静静的将眼神投向那已是被人众星捧月的戏台,台下欢呼雀跃,台上至今空无一人。
“莫非,这刺客是来此处刺杀某人的?”不过很快,云书便哑然失笑。
且先不说先前看到的那个人影是否真的是镇山所见过的刺客,倘若就是那刺客,想来也并非是为了刺杀云书而来,更有可能的是朝着腊国的某个人而去的。
毕竟云书此时的身份,桑国之内已是没有几个人知道他的具体下落了。
不过保守起见,云书依旧还是走到了街道之上,在一个街角卖腊戏面具的商贩手中,购买了一个面具。
唯有戴着这个东西,云书才有躲藏在幕后的安全感。至于买面具的钱……以云书现在的身手,在人群密集的场合内顺手牵羊拿几个别在腰间的钱袋,倒也不是问题。
云书再偷了钱袋之后,将所有的罪恶感全都一股脑的丢给了鸣蛇,暗道:“这都是那只臭蛇给教坏的,嗯,不能怪我……”
这面具的质地,自然不如先前那碎成一片片的兽皮面具,仅仅只是用树皮所制作的腊戏人物面具,云书所购买到的,是一名面容英俊的男子面具。
四周跑过一群同样戴着各式腊戏角色面具的孩子,嘻嘻哈哈不知愁滋味,不过也让云书放心不少,至少这戴面具在金光城内,并非是什么惹人注目的事情。
戴上面具之后,云书努力的去靠近戏台所在,显然,好戏即将上演。
戏台之下,已是人声鼎沸,对于这一出相当于腊国境内最高造诣的腊戏,众人津津乐道,观赏这一场戏,对于腊国人来说不亚于观战两名地庸强者摧山裂地的决斗!
此时当戏台之上,走上一名手持青色瓷瓶的老者,顿时让全场掀起一层震耳发聩的声浪,气势高涨,竟丝毫不亚于两军叫战,不过这一声呼喊来得快,去的也快,当这一名老者将手中青色瓷瓶摔砸在戏台上的时候,众人立刻屏气凝神,全神贯注于戏台之上。
老者的这一动作,立刻引出戏台之后,其余的一群人鱼贯上台,围绕这一碎瓶,展开了一系列的故事情节。
腊戏,非常有讲究,甚至已经精细到戏台上每一个脚步,每一个动作,甚至是面容上的一个表情。
腊国尽是爱戏之人,全场之人不像云书这般单纯看个热闹,大部分的人都是实实在在的在看其中门道。
尤其是戏台上的一个老头,每每走出几步,都会有人为他捏一把汗,在其完成举手投足的一个个动作之后,有的人甚至忍不住大喊一声“好”!
云书虽看不懂,但也知道其中的不易。
戏台四四方方,大小有限定,倘若每一步,每一个动作都必须要做到恰到好处,着实困难,尤其是台下有这么多双眼睛再盯着,哪怕是走错了一步,哪怕是抬手的位置高度有了些许的偏差,那么秦家的这一台戏就再算不上是腊国第一的命号。
看了许久,台上的人斗智斗勇,耍尽阴谋阳谋,从这一故事来看,云书着实有些被这一台戏给震慑到了,腊戏的思路十分清晰,并且表现形式十分朴素,令人简单易懂,再加上戏台之上的这些戏子,每个人都会按照自己的角色进行深入刻画,已是入木三分的境界,甚至这些戏子在角落作为陪衬的时候,也会将自己的戏份小心翼翼的刻画完整。
好似一个精雕细琢的精致艺术品,令人赏心悦目。
云书却是一直在等,那秦家的姑娘究竟何时上台?为何到现在都不见她的出现?
这一出戏,足足表演了半个时辰,在场的观众的心情随着剧情跌宕起伏,也是足足半个时辰之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当故事的主人公下台之时,全场掌声如雷,欢呼声此起彼伏。
有的人看完之后精神亢奋眼神放光,恨不得立刻冲到台上与那些戏子当面交谈一番,而有的人则是自惭形愧,默默的低下了头。
一场戏结束,秦虞儿都未曾上场,在下一场开演之前,会有一炷香的时间进行休息,可在场的人哪里顾得上休息,早已经兴奋的双眼通红,真恨不得一场接着一场的继续看下去,直到天明。
云书与这些人一样都未曾离开,只是等待着下一场戏的开始。
足足等到台上放置的一炷香烧尽的时候,才终于有一名笑容挂面的女子走上台前,在众人满前,开嗓清唱。
她的嗓音如潺潺流水,洗涤众人心灵,又如夜莺清唱,驱赶满腔的浊气。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