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闻狼神居地玉石相砌、金银镶壁,更有圣物神埙璀璨生光,一如晨曦。妾闻之欣喜,夜夜相思无能自持。今日辗转到此,当于明夜丑时借神物一观,还望狼王不吝赏赐。
玉玲珑」
这种花笺在妖界并不常有,质感不但极好,还带着一股令人微醉的清香,而字里行间更是让人联想到一个婉约女子正在盈盈下拜,软玉相求。
但这信笺最后的落款却绝不柔弱,而那三根横躺于纸间的白毛更如三根利针般狠狠刺入了狼王扎布尔的心头!
他此刻的面部因愤怒变得扭曲,因扭曲而略略抽搐,捏着纸张的右手因过分有力而微微颤抖,耳边的欢笑立时成了烦躁,突然,他似再也忍受不了般大吼一声:“够了!”
霎时,堂下歌舞骤停,人人面带惊慌,原本欢愉的气氛骤冷,那送信的狼人侍卫更是满满打了个寒战!
他自从做这利爪大厅的侍卫长以来常常见到狼王扎布尔微笑,却很少见到如此动怒,这般发怒意味着狼王要杀人了!
杀谁?
自然是杀了未能留下送信之人的自己!
他不知道这信中写的是什么,但却知道自己是眼睁睁放任那美貌女子离去,所以他心虚,比场中所有人更加恐惧,他仿佛已经瞧见自己身受酷刑,被活活喂了武场中凶兽的情景!
这时,坐在狼王扎布尔右首下方,身穿黑色兽皮,有着一头火红毛发的狼人男子推开狼人舞姬,与身旁虎背熊腰的罴竜互望了眼,向着狼王道:“不知是何事引得父王如此震怒?”
这说话中,各桌狼族歌女舞姬也敏锐了嗅到了一丝危险,她们悄然而退,只留场下跪倒在地,浑身抖如筛糠的狼人侍卫长。
“哼!”
狼王扎布尔冷哼一声,他很想就此杀了这个没用的侍卫泄愤,但是碍于身份,他还是将那卷羊皮纸张捏了又捏,强压怒火道:“本王问你,那送信之人可是个女人。”
狼人侍卫长道:“是,是的,大王。她穿着一件灰色斗篷,并没有将面目遮掩。”
“本王再问你,她可是一头白色毛发?”
“是!是这样的。”
“好,真是好得很,她竟敢如此嚣张亲自前来送信,而你却如此蠢材竟放她来去自由!”
狼王怒不可遏,一拍骨质桌面,桌面顿裂,骨粉簌簌而下,那守卫惊惧道:“大王饶命!饶命!!”
一时间,全场只剩下重重磕头的求饶声,狼王面上阴晴不定,半晌却听他道:“罢了,本王念你不识昔日玉玲珑的面目,且放你一条生路就此贬为平民。你去吧。”
这话说得凭空突兀,只见狼王扎布尔挥了挥手,面上一脸惋惜,可惋惜中分明埋着一丝狠戾之色。
堂下狼人侍卫长如蒙大赦不忘磕头拜谢,自然看不到这丝深藏的狠戾,可坐在他右首下方的红发狼人男子看得真真切切,他微笑,他拔刀,待那狼人侍卫长甫一站起,竟是陡然一掷!
“刺啦!”
刀破胸膛,穿体而过!
这名狼人侍卫长就这般带着一副惊诧的表情四仰八叉横仰在血泊中,那些未退离的狼族歌姬一见如此顿时惊叫,而惊叫声却又因那红毛男子的冷视猝然而止。
“枭儿,你这是何意?”
“父王!这玉玲珑偷窃无数,可谓臭名昭著。又曾一夜搬空黥面王百宝阁中金银美宝数千,致使黥面王广发画卷缉拿此妖女,恨不得生啖其肉!若是孩儿不曾记错,那画卷至今还贴在大厅外告示榜上,所以身为利爪大厅侍卫长焉有不识之理?依孩儿来看分明就是他爱其美色,受其蛊惑,这种意志不坚的废物死不足惜,必须杀一儆百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