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仲卿如此一说,皆是面露忧色,少英见气氛如此、一拍仲卿左肩,咧嘴笑道:“三师弟,你这般上进让我与大师兄颜面何存呢,别想了,师父他老人家不是说嘛,卦由心起,即得表象,若不得通解,便莫要捕风捉影,徒增烦恼,时至自然知嘛。”
“是啊,嗯、时候不早、都回去准备准备、明天我和莫行则亲自送你们下山,婉溪你同我回房、我有些话吩咐你。”
仲卿一席话题虽被二师兄少英刻意打断、忧虑却终隐张雅君眉头,待得众人散去,石坪衔阳归山,莫氏夫妇屋舍之内的话语却是盈盈不断。
山南江陵府,西邻巴蜀,北嵌襄汉,临江依水映带其右。此地为中原沟通岭南的要冲,故有东南重地之称。
三月山南、烟柳和煦、草长莺飞、江陵府外十里坡,道远亭长。
十里坡不止十里,亦无高坡可攀。或许在以往曾是有坡也仅十里而闻名,可又谁人闻问呢?行人借过、只求结果,很少会有闲情观望中途事。
每天来往的行人与车辆将此处的路面压得平如京中大道,令芳草折腰。而其上各色各样的行人除了士农工商外,诸如乘春踏游的贵胄,眼神游离的扒手以及手负孩童的妇孺亦为这十里坡道增添不少人气儿。
而这其中有一行四人却格外引人注目。这群人中一女子着杏黄褶裙、步履白底绣鞋,生得明眸皓齿、顾盼生烟。而男子三人俱穿一袭粗布青衫,或沉稳有度或气宇轩昂或儒雅内敛,三人气质虽是不一、可走在一起却是意外的契合。是了,这一行四人正是下山置办用品的云踪派弟子。
四人沿路走进一处临道茶亭歇脚,甫坐片刻、二师兄莫少英便起身,亲自斟茶递给婉溪道:“好师妹,您大人有大量嘛,再说你能出来我也有份功劳,就别生气了,气多了对皮肤不好。”
“师兄这是想要回娘亲额外分给你的那份余钱啦?”
说罢莫婉溪特意将綉袋拿出来晃了晃,复又缓缓收了起来,瞥了眼远方江陵府方向后便冲着二师兄少英狡笑,那意思仿佛在明显不过。莫少英见状,随即会意,忍痛出声道:“三块!”
“十块。”婉溪不紧不慢仰天讨价道。
“五块!五块香满楼的桂花糕,不能再多了!”
“好吧,这些都从你那份中扣,再加一条你去跑腿。”婉溪见好就收,能令二师兄少英露出那副割肉刮骨般的心疼样儿,别提有多舒爽。
莫少英苦着脸道:“为什么我去买却没份儿吃?厚此薄彼、师妹太过偏心。”
“你还想吃一块?也行,那就买十块没商量,余下正好孝敬给爹娘。”见少英还想继续争取,索性将鬓角长发挽于耳后,噙着盈盈笑意一副‘我吃定你了’的模样。
“算了,我辈修行中人,岂能妄贪口欲!”
莫少英自忖在无余地可讨、便伸了伸手,示意婉溪将自己那份先给我,以免夜长梦多。一旁大师兄正要阻止婉溪打开綉包。却听见一女子先声提醒道:“这位姑娘、出门在外财不露白、方才有人窥视你们,想必不怀好意,还是谨慎些好。”
莫少英转过身来,骤然入眼瞥见女子周身净白,一如阳春白雪。待得定眼细观、才知此女子生得明媚娇柔、剪瞳似水,额间一缕白发随风曳动、显得别致有方。她上着白色窄袖衫襦,下着同色长裙曳地,腰悬璎珞、左手持着带有花色剑柄合着白底金饰的剑鞘正抱拳以礼。待得少英回过神来,女子已然走远,步至亭内一隅兀自歇息。连婉溪他们何时道谢都未曾听见。
莫少英有些意犹未尽地回转过身道:“好别致的女子,你看她心地善良,貌正体婀,得妻若如此,夫复何求?”
婉溪见少英如此称赞别人,本能的便有些不高兴,手沾了一点茶水,轻轻往他侧脸一弹,不满道:“作梦!是个美女你就赞她一番。光对我们说没用,有本事你去搭话啊,哼。”
大师兄方闻见婉溪以言语相讥,担心他节外生枝真去搭讪,忙阻道:“少英,师父曾有训示,路遇云游的僧人,道人,孤身的女人不可轻易相与,小心出了岔子。”
“大师兄哪里话,你看她出言提醒至少说明心肠不坏,嗯,小师妹谢谢你的茶水,二师兄我正好借以擦去脸上灰尘,嘿嘿。”
言未既,便见莫少英正将茶水抹了抹面容转而站起身踱步,施施然走至女子桌前,略一拱手便即出言道:“方才多谢姑娘提醒、敢问姑娘芳名?”
“方才你的同伴已然谢过。我姓白,你就叫我白姑娘好了。”
女子见他孤身前来搭话,不知意欲为何。而这边莫少英闻言却是一愣,兀自思忖,“姓白?穿着一身白衣索性就以姓白自称了?唔……是不是我这番搭讪太过冒失,唐突到佳人了?使她生了戒备之心?不行,我在试试……”
“白姑娘莫怪,小生姓莫名少英、是百里外欺云山云踪派弟子,那边是三位同门。我奉大师兄之令前来借问白姑娘可是去江陵府内游历?姑娘风尘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