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虞见莫仲卿面色苍白嘴角溢血但仍和自己开着玩笑,当下只是冷冷一哼,虽表面也没再说什么,但心头的一把无名火是怎么按也按不住。
正愁着如何发泄却见下方捂着伤口,兀自喘气不已的狼神突然骂道:“一对狗男女,吾今日将要你二人碎尸万段!”
重虞面上青气一闪,摆明着这就要动手,可看着狼神扎布尔后,居然愣了愣,忽然出言讥讽,“呵!大言不惭。扎布尔,如今引灵阵已毁,你也受了伤,再战上百回怕也伤不了本宫。不若就此束手就擒,交出《魔道》,好让本宫暂饶你条贱命!”
“哈哈哈,吾是何人!就算不能成神,修习了魔道的我,一样能要了尔等狗命!”
重虞眉头一挑,却是对着一半莫仲卿话道:“仲卿你瞧,这狼妖本就长得一副狗样硬说自己是人,而我们长得一副人样却偏遭狗认了祖宗,真是“狗”理难容呐。”
重虞素手捋发、嫣然一笑。
一旁莫仲卿知道她平常根本不会开这等玩笑,心想这重虞定是出于某种目的才这般去做,心下刚想予以配合一下,不料笑容牵动了伤势,所以这笑得龇牙咧嘴,甚是难看,却意外地嘲讽感十足。
那坑洼山巅上的狼神见着二人这般,一脸猪肝色自然气得不轻,方要破口大骂却又听重虞冷不丁道:“扎布尔,你可知我二人为何来到半空之中不曾下来?”
“哼!自是怕了本尊!”
“呵。”
重虞小口轻笑,眼露狡黠又道:“那尊主可觉足上痒痒?”
“吾痒你……嗯?”
狼神一愣及时住口下意识向着足下一瞧,
“不好!”
“晚了。”
两声几乎异口同声,一声自然是狼神的惊诧声,另一声竟发自土中!
而此刻狼神那双足金靴之上早已布满密密麻麻、乌黑发亮的黑壳甲虫。当狼神刚一拼命抖动双足,那甲虫便如受了什么刺激般突然猛然上窜向着狼神上半身爬去,三息之后,竟将偌大一狼神完完全全包藏在内,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是望之令人森寒的黑壳甲虫。须臾之间,更是有着窸窸窣窣犹如啃骨嚼肉般的蚕食声响从其内部传来。
“这是…”
言未绝、莫仲卿全身顿然一凉、见那爬满甲虫的狼神足下忽又猛地窜出四只长条巨虫。
巨虫水桶般的身躯将狼神还在兀自摆动的四肢一勒,随着挤压箍紧的同时,寸寸骨折声竟如爆豆般清晰可闻!
一瞬间,莫仲卿错以为那是巨大的蚯蚓,可之后不论是伸出虫口,犹如双层镰刀般的锯齿,还是那全身披挂着的黑色硬壳的身子,都无一不说明这哪里是那孱弱不堪的蚯蚓可比?
“那是食脑虫,是一种妖虫,它们很挑食,而小的是它们的后代,就不那么挑了。”
这回不用莫仲卿问,重虞业已说出它们的习性。
莫仲卿正兀自头皮发麻又见重虞左右望了一阵,接着淡淡道:“九曲洞主阎轻生,莫非还要本宫请你出来?”
“呵呵,哪里哪里,龙宫大宫主说笑了。”
说罢,只见重虞下方地面突然冲出一条食脑虫,一窜四丈。
莫仲卿猛地一惊刚要动手相护,却见那食脑虫只是临到半空弓起身子瞪了重虞两眼,抖了抖锯齿,复又快速缩回洞中。旋即、那黑洞之中,一阵土石异响不断,几息过后便见那食脑妖虫额头上已托着一男子缓缓腾向空中。
本以为这阎轻生喜好与虫子为伍又从地下钻出定是长得有些其貌不扬,甚至极有可能“不堪入目”,可怎知一望之下,竟是面白肤玉,保养得极好,而那一身水杉般色泽的绸衣竟是一尘不染。
重虞望了望这阎轻生,两眼斜睨道:“洞主好兴致,竟将洞府打到了龙狼部落之下,怕是有些时日了?难道你也有心夺那《魔道》?”
阎轻生安坐在食脑虫背上,收束手中的黑扇,恭敬道:“哪里哪里,这山间通道其实是上任狼王托我打造武场内山腹石室时所设,不过直通这山巅的道路却是没有,所以还是费了些功夫,至于魔道,那是木外之民的功法,我曾听过却无心讨要。”
“呵、这么说洞主前来只是无心。”
阎轻生淡淡道:“也不算无心,不过是来帮衬下未来妖尊的您。”
重虞轻笑一声:“是么?洞主确定不是来此将各势力一网打尽,好自己去做那妖尊?就像方才这般,若我二人还站在地上,恐怕就要似这狼神般成了众虫口中的美物?”
阎轻生笑了笑,诚恳道:“岂敢岂敢,大宫主应龙之姿,智勇双绝,妖力通天,轻生何德何能,怎敢冒险暗算大宫主?”
“呵呵呵……”
重虞再笑,笑得很是妩媚,然莫仲卿知道她这番笑容下隐藏着何等杀心,他知道重虞多半不信此人,她这是要下杀手了。
果不其然,只见重虞将莫仲卿夹在腋下,突然凌空向前一步,阎轻生见状面色一沉,座下食脑虫更是昂头逼视而来,眼看就要瞬息之间大打出手之际,突又见阎轻生抚了抚座下食脑虫,这般轻道:“宫主,我一直在找寻一个能像三百年前妖帝离吻那样的人物,而此番助您除狼妖,为您扬名,实是仰慕宫主的才貌,心智,手段,志气与当年离吻一般无二,是以适才甘心为宫主的耳目,为何不信?”
重虞脚步一顿,直言不讳道:“我如何信你,你又有什么本事能让本宫接纳你?”
阎轻生面色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