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少英这一惊非同小可,忙眼观鼻,鼻观心,心神合一运转《魔道》中的“大魔真经”将游走在体内一如柳絮般的煞气稍加压制,虽知如此不过扬汤止沸,但确要比坐以待毙强太多。待行了几转子午周天后,果不其然、这煞气至始至终并未跟着心法运转,不过却也再未攻向灵台,而是自行归拢于丹田之中,凝成一枚浓郁如墨的乌丸。
莫少英虽不知这其中变化到底意味着什么,但根据以往经历不难猜测这体内“大魔真经”应是有所突破,可他此时却高兴不起来,心知这“大魔真经”每提升一层便必须要有下一层心法才能加以控制,若是中途停止修炼,必定会被煞气侵吞神识,沦落为一具行尸走肉,而不管自己再如何一味拖延进度,手上已经没有半句心法了。换言之,那白眉手中所谓的下半部《魔道》,是无论如何都要得到手的了。
可观之前来此种种,这万寿山内多得是机关陷阱,暗门眼线,俨然就是一座石城汤池,山中地堡。若要得到《魔道》后全身而退实可谓万难之难。念及此,莫少英不由得一阵心浮气躁,体内乌丸亦跟着隐隐躁动似要破体而出伤及无辜。
莫少英强行收敛心神这才见一旁童管事早已躬身弯腰托着玉盘微微发颤,显然已努力保持这个动作等候多时。
莫少英心下一动,试探道:“你为何不叫醒我?”
童管事一听,低眉顺眼道:“小人方才见公子神色有异,刚想出声却听周老说,公子一定是喝了这琼浆玉液后有所裨益才会这样,所以叫小人不要出声打搅公子。”
莫少英听着扭头望向周老,见后者微微一礼,神色如常,心下不免有些异样,心想:“这周老又是何人,难道他只是胡乱猜到的?”这般忖了忖又见童管事将红帕掀开,道:“王爷赠客,冰蚕衣一件。”
言罢,只见盘中盛有一件质地微微通透,隐泛幽蓝一如女子xiè_yī的“宝衣”,莫少英见着不由失声发笑道:“这又算什么,如此小而薄透也是男人穿的?”
童管事承颜侯色道:“穿得,穿得。公子可别小看了它,据说穿在身上立刻能按佩戴者的体型而张弛自身。昔日,人、妖二族一番血战,那妖族玉壶子便仗着有它护身硬是与那人族中的一仙子大战数个回合不至落败。”
“嗯。”
莫少英应得不咸不淡,实是因有那寒液的前车之鉴,所以对这冰蚕衣已有三分警戒之意,心想:“那王爷送来的货色对常人来说俱是一等一的宝物,可若是自己用上就两说了。”
童管事候在一旁虽不知莫少英心中所想,可一看其神色,赶忙让侍女承上下一只玉盘,刚想出声却见莫少英有些不耐烦地截道:“不用一件件看了,你去回禀王爷就说我这份心意收下了,另外,此处可有静室,我倒有些乏了,大家就此散了吧。”
童管事道:“是,是。阿玉阿荷还不带着诸般宝贝随公子去卧房歇息?”
阿玉阿荷双双领命,陪着莫少英向后堂走去。其实莫少英说困乏是假,体内煞气隐隐躁动渐而影响心境才是真,所以需赶紧觅得静室调和内情。众人一见这有些古怪的主子离开,纷纷打心里松了一口气,旋即各忙各事,偌大的前堂不一会儿也就冷清了下来,似乎谁也不曾记得还有位九儿姑娘正独自跪于堂前,就连从中受益的一众侍女也都因惧怕莫少英的淫威,不得不昧着良心视而不见。
……
龙池凤阁,金碧荧煌,亭台桥榭,九间大殿。此处不是那京城皇宫却胜似皇宫,不是天上白云京却胜似白云京。自从莫少英跟着童管事出石门、过甬道,不曾想一路形形色色的石门木牌后,竟是这等不夜美景。
那“天上”华星灿布,微微漾动之间一如星河匹练。其下那勾心斗角,玉栏朱廊间点缀的万千灯火更是将此地映衬得美轮美奂,奇光异彩!这哪里还是山腹之中?分明就是那天外夜景下的瑶台银阙。
而令莫少英更不可思议的是,这拥有九根汉白玉柱的长生殿前,竟还有一池因灯光而变得五光十色,波光粼粼的清水。试想这万寿山之外便是方圆千里的大漠,这老贼到底又从哪里运来如此之多的水源供他这般挥霍?
莫少英见着心中一动,蹲身沾湿手指一嗅,旋即舔了舔,不由发现这水池味道竟是微微甘甜,似是比那湖水还要来得干净。童管事见着此举,赶忙不遗余力地解释道:“公子,这水可是自山下而来,最是纯净甘甜了。”
莫少英隐约想到来时还有处向下的甬道并未去过,遂开口问道:“这么说,这大漠山下藏有水源了?可是在那犹如迷宫的地宫之下?据七杀使说那里曾是妖族废弃的住处?”
童管事顿了顿,道:“那地宫小人没有去过,只知这水是破军使运用机关术从山下运上来的。”
“哦…”
莫少英轻轻应了一声,忽然抬头望空指道:“这天上团团蓝点又是何种东西,似乎还是某种活物?”
童管事道:“公子有所不知,这东西曾是妖族所用,为此地独有,名叫虫灯。它们类似萤虫会在夜间发光,其中那个最亮最大的便是虫王,而其它小虫便会一直聚集守护在左右。”
“嗯、原来如此,倒有些意思。”
言罢,莫少英复又向着眼前长生殿走去。刚走几步见童管事未曾跟上,遂回头相望却见童管事早已驻足一礼道:“前面就不是我等下人能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