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自然而然地望了向了场中那团犹如肉山般高大的“巨汉”。
这人说是巨汉一点也不为过,若是硬要加上一些修饰,那便是满身膘肉,少说有五,六百斤重的巨汉。而这巨汉还有些不同之处,那便是满身肥膘分布得异常匀称,并不会似胖子一般耷拉而下,亦且皮肤上青白通透,仿佛九月婴孩般鲜嫩。
而他与堂内众江湖人士起纷争的缘由也是相当可笑,那便是为了眼前这一桌桌野味佳肴。他从这一桌到吃到另一桌,端是饕口馋舌毫不停顿,吃相虽是难看却无人敢去笑话,一旁被迫离开自己座位的江湖人士俱是敢怒不敢言。
他们当然瞧出了异样了,当然也知道这人很不好惹,明明已怒然拔出武器却无人敢上前叫阵!那名巨汉似乎也不打算多加理会。可也总有人看不惯这等蛮横霸道,强取豪夺的行径,也总有些脾气并不卖这巨汉帐的,叶无青无疑就是这种人。
他此刻慢慢啜着杯中酒,在他右手桌面上放着一支剑,剑无鞘所以锋芒毕露,寒气森森。在场所有江湖人士都知这人一定不好惹,那柄剑也一定是支好剑,也正都些许期待的目光看着那名巨汉往叶无青那桌走去。
坐在叶无青左首的花里飞于四娘笑容已是有些发僵,她用余光瞥着眼那越来越近的“肉山”,心里不住着慌。她这次同叶无青来这昆仑山自然是给别人找麻烦,却不想给自己添麻烦,而现在麻烦已迫在眉睫,她却只能坐以待毙。
花里飞望了一眼目无表情的叶无青,想劝他一同离开座位,犯不着为了这桌上四小野味与一名天赋异禀的巨汉起争执。可她没有开口,一来是因胆小,二来就算说了叶无青也绝不会当众避让的,她知道叶无青有叶无青的高傲,正如她自己有自己的处事原则一般。
她也不是没想过独自离去,可自从大哥死去后,自己已无依无靠,若再离了叶无青又如何能在世上立足?所以她没有动,只是此刻已是如坐针毡。
终于,那巨汉走到叶无青这二人的桌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声音虽然是不大却犹如一记响雷般在花里飞心里炸了开来。而那巨汉已近在咫尺,她甚至能还能嗅到从这巨汉口中散发出来的阵阵腥气!
这味道让人极是作呕,可她此时却只能拼命忍住,求助般地望了向了叶无青。叶无青没有动,甚至连动作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他还在慢慢啜着杯中酒水,身形凛然不动。然而就在巨汉将那只蒲扇般的手掌伸向桌中那只烤山鸡时却见毫厘之间青光一闪,那原本放在平放在桌面上的剑身斩在了那只手腕上!
碗口粗的手腕,窄尺细的剑身。
手腕自然没有断,可剑身却瞬间滑向了一边!
这下不仅是叶无青,在场所有江湖人士包括金厨子俱是脸色变了数变。他们当然看得出这叶无青一剑,不论是力道还是精度俱是上上之选,绝不会似个小儿使剑般砍偏了,而造成这种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巨汉身上定有什么神功护体!念及此处,方才大部分义愤填膺的江湖人士俱都收起刀剑开始悄悄退却,毕竟任谁都不想为一顿饭食去招惹一个厉害的角色。可当事人叶无青知道事情并没有如此玄乎,说到底对方根本没有抵御,剑身偏斜的原因也仅仅是因那层表皮太滑,滑腻得让人使不上半分气力!
“他到底练的什么邪门功夫?”
叶无青虽还想保持镇定,可内心已发生了动摇,再看巨汉却只是咧嘴笑了笑并不还手,仍旧向着那只烤鸡抓去。在他看来眼前这人还不及碗中那只烤鸡来得重要。
叶无青讨厌被人看轻,更何况此刻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面色陡然生红,一招回风舞柳腾身而起,凌空直取巨汉的面门。这次他吸取教训,而这巨汉若非要抓这只烤鸡,那就拿自己的眼珠子来换!
叶无青当然有把握这么做,因为他的快剑自问除了在上清镇客栈中遇到的那人外已再无敌手,可谁知这眼前的巨汉非但抓住烤鸡,又以另一手突然截住了剑身。这股与体型毫不相称的速度让叶无青遽然一惊,下一刻只见那巨汉蒲扇般的左手一绞,剑身跟着扭如麻花却偏偏没有断裂,而此刻叶无青脸上疼得已是面无血色,手臂反绞却仍未撒手。花里飞一声惊呼已不忍再看,不料电光石火间叶无青竟在半空中将身子突兀一旋,一个漂亮的鹞子翻身非但化解了剑身所带来的旋扯之力,整个人还接着涡旋之力复又狠狠钻刺而去。
这表述尽管繁复,可变招却在瞬间结束。花里飞还未止声又见那巨汉脸上终是戾气一闪,不进反退,突然牢牢抓握剑尖接着反手一扬就将叶无青连人带剑狠狠砸向了地面。
“呯!”
一声闷响混杂着桌木碎裂之声猝然响起,叶无青被摔得一阵眼冒金星又听耳旁响起了花里飞的惊叫声。他当然听得出这是花里飞在向自己呼救,这使得他浑身一震,不顾一切地愤然起身刚欲施救却听一前一后两种截然不同的喝止声已赫然传出:
“住手!”
“且慢!”
说“住手”之人便是莫仲卿,他此刻已与叮当拨开稀松的人群双双出现在了巨汉面前。那巨汉见着一身昆仑派道袍的莫仲卿也只是微微一笑,而当他将目光一移向那娇小可人的叮铛时,神色却是倏忽一愣旋即复又望着莫仲卿瓮声瓮气地抢先道:“是你叫俺住的手?”
莫仲卿颔了颔首,温和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