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刀疤脸略显得意,显示自己身为天星帮的人是件多么自豪的事情。莫少英听来斟酌片刻,将碎银包和天星令大刺刺地收了起来,丝毫不觉有什么难为情,又看了看银票接着道:“那,小爷今天就卖个面子给天星帮,这银票姑且就全收下了。”
眼见莫少英将天星令一干物品收起,刀疤脸急道:“大爷,您行行好,这些银票你大可全部拿去,但这令牌对你来说就是快烂木头,可对我来说就是帮中的身份信物,要是没了它回去不好交代。”
莫少英眯着眼意味深长道:“怎么个不好交代?难道贵帮内部也是认牌不认人、嗯?”
刀疤脸听罢,支支吾吾半天愣是没了下文。
莫少英笑道:“若是上头问起呢,就说这牌子被雌雄双煞截去了,若是想要,让他亲自来拿,现在嘛趁小爷心情不错、还不快滚。”
这雌雄双煞的名头刀疤脸没有听过,然而见身前这一男一女武功之高现下又如何讨得好去,故而见这般说辞,也只得忍气吞声告了声“得罪”,领着其余壮汉灰溜溜地离去。
二人依先前刀疤脸之言走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果然出得林外,待得缓行一阵后,身后叶千雪向终究忍不住问道:“你刚才真是抢劫?”
莫少英不以为然:“是啊,黑吃黑嘛,那几个人一看就不是好货色。”
叶千雪皱眉道:“你是不是过分了,我怎觉得是你主动招惹的别人?”
莫少英应道:“的确是我主动招惹的,原因有三,一嘛,这群人鬼鬼祟祟在密林中行走,脸上行色匆匆,我看要做的事也见不得人。二来,瞧他们凶神恶煞、满脸匪气可见到我们两人却没动手打劫,你说这可不可疑?显然,他们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莫少英说到此处还待分说第三点时却听叶千雪截道:“是可疑,但这些都不能成为你打劫的理由。”
说完,叶千雪脸色乍寒显得格外冷漠,她毕竟是官宦人家子女,从小也受着无名道人和其父叶天朔的谆谆教诲,眼里向来不容半粒沙子,练就一身非凡修为也是为了效仿其父叶天朔上阵杀敌保家卫国,至不济也要如无名道人般行侠仗义,可如今却做了恃强凌弱的帮凶。
“而这个人……这个人偏偏还是自己心生好感,有些喜欢的。可听他方才的话语便知骗起人根本不打腹稿,简直就是信手拈来,随意发挥。这种人又怎能……”
想到这里,叶千雪突然顿住不想,那莫少英见她脸色愈发不好,叹了口气,道:“生气了?”
见叶千雪不加理睬,莫少英心下不禁也有些来气道:“不错,这些听起来够牵强,但我们现在是在落难!就在刚才没遇到这伙人的时候我都不一定能走出那片林子,这点我的确要感激他们。然而现下我们还是需要银子,需要银子吃饭,需要银子住客栈,更需要它治好你的眼睛。我知道这样让你心中不舒服,但是我现在非得这么做,你要骂就骂个痛快吧。”
莫少英一口气说话本就打着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准备挨训,可眼前叶千雪张了张口却是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道了句:“我方才心情不好,走吧。”
莫少英不虞她语意忽然一软,当下也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也别太在意,小爷担保他们不是好人,听他们话中语气和眼神就知他们平日里没少干些龌龊的勾当。”
叶千雪已不想再纠缠这个问题,于是转移话题道:“我们现在去哪,祁阳?”
莫少英道:“是啊,这祁阳我不熟悉,也不知离崇明多远,不过有城的地方就有官衙,届时报上你叶大小姐的名号,那些芝麻大的官员还不一路巴结护送我们回王府找你爹邀功?不过若是届时那些狗官认不得你,那刚才劫来的这些银子也就派上用场了。”
莫少英话锋一转,又接着道:“对了,话又说回来,这次射杀重虞不是叶元帅吗?怎么临时又换做了你?”
叶千雪回道:“当时我回去取开天弓时正好碰到家父,家父临行前曾说北狄有变,圣上有旨征调家父去边境镇守,所以这事就落在了我头上。至于祁阳这个地方我没去过,但是从《行军策》上见过其位置,大约在崇明的上方,离开崇明约有七八百里路程。”
莫少英当即不吝赞道:“不愧是叶元帅的女儿,这地图当真是烂熟于胸,不错不错,那我们就先去祁阳走一遭。”
时值正午,就在冬日艳阳高照直暖人心时,二人终于来到了这祁阳县城中。祁阳,正如无数个平凡的县城一样,大街上总有来来往往熙熙攘攘的人群。期间不乏有商贩走卒行色匆匆,更有富豪名仕居车而行。而与大街这些总是流动的人群相比,往往各县城的街头布告处则又是另一番景象。
那三五成群手持刀剑的江湖人士其实是在等一些抓捕贼寇的官家榜文,而那个时不时拉着陌生人讲话的小厮,他怀里应当揣着不少别人想要的情报。再看那个乞丐虽是糟衣赤足背隆伏行,但瞧他那眸子中时不时露出的一抹精光便知一定是哪家势力派来探听消息的细作密探。
莫少英如此绘声绘色地讲着,叶千雪聚精会神地听着,她虽然眼前一片昏暗不明,但听莫少英如此巨细无遗的说着,心中也是乐趣渐生,半晌,忽然接言道:“那布告处岂不是有很多人?”
莫少英见她搭话,更是卖力道:“那是!今天布告牌上似乎又张贴了新的告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