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苏散主治风寒,按说也是正常的中药味。不过在抓药的时候,李沁特意提了一嘴,说胡锦儿烧的厉害。于是大夫就给里面加了大剂量的黄莲!实在不怪她落井下石,她这只是以怨报怨呢!
不过戏耍完了她,还是轻笑一声,递给她了两颗之前在路边摘的红菇娘。“吃吧!”
胡锦儿本吃的两眼泪汪汪的,一看到李沁递过来的红菇娘,再看李沁,便是满眼的不可置信。
“这个我试过了,很甜。”李沁满脸的纯真,人畜无害的样子。
这样的表情,让胡锦儿一时间竟然有些羞愧,低着头,慢慢伸出手,把那两颗红菇娘放到了嘴里。轻轻一咬,果浆爆裂,齿颊生香!
慢慢地,胡锦儿把两颗樱桃都吃了,嘴里也好受了不少,刚挣扎着要不要给李沁说声“谢谢”,便见她已经端着碗,转身出去了。
胡锦儿躺在被窝里,突然有些难受。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做错了,可是,她实在没有勇气去承认。
晚间的时候,李沁也跟着大伙儿一起去外面扒苞米。
胡家的苞米很多,不过要是扒个两三天,怎么也是能扒完的。这些苞米不仅要迅速扒出来,还要尽快晾干,等到十月的时候,就要脱粒,然后就要交税了。否则耽误了时间,是要被罚钱的。所以每一天,都要争分夺秒。
扒苞米的时间过得很快,李沁虽然不说什么话,但是听他们说家长里短,也挺有意思。
扒了三天,终于把苞米都的就差一点了,胡锦儿的病也好了。李沁早上一起来,胡锦儿竟然把早饭已经做锅里了。
李沁有些侧目,不过见她没有再跟自己拎疯,倒也觉得舒畅了不少。
“你做菜好吃,爹夸你做的有味道,这菜我就不管了,交给你了!”胡锦儿难得跟李沁说了句话,虽然话里没什么情绪,不过不发脾气,就也是进步了。
李沁笑笑,前世的事情,她还要调查,不能因为一个梦就把胡锦儿怎么样。眼下,最好还是化干戈为玉帛的。
当然,胡锦儿说她做的菜好吃,盖因她在做菜的时候加了少量的山辣椒秧种子粉,这样菜就多了一种滋味,更好吃些。不过这个东西她是不敢给胡丁氏吃的。她这会儿身子正敏感,是一切辛辣刺激的东西都不能吃的。
明儿就是胡大山的生日了,即便是家里的气氛依旧愁云惨淡,但胡元还是张罗要给胡大山过生日。
胡大山自然是高兴,让胡元带着胡翠儿和李沁,一起去城里,顺便再买些东西,给胡丁氏调理身子。要是平时,自然是没李沁的份儿,但这次因为钱,也因为李沁做的菜确实好吃,所以就让她去,给胡元参考参考,反正回来也是她做。
这次于斐上交了这么多钱,尤其是麝香的十五两银子,让胡大山喜笑颜开,要知道,他们全家种地种上一年,最后也就只够吃的而已,根本卖不了。所以他平日里就只能和胡元去打些零工,做点力气活儿,一天才五十文,又不能时常去,一年到头真靠自己,挣的也才一两银子就不错了。这些年要不是于斐父子俩,他们胡家根本不可能过的这么好。
正所谓财大气粗,这会儿胡大山真觉得走路腰板都直直的,和普通的农民根本不一样。
胡仲看到一下子去了这么多人,登时就不干了。他最爱热闹,要是一下子走了这么多人,尤其他最爱黏着的胡翠儿不在,他就不依了,吵嚷着说要跟着去。最后还是胡翠儿说了几句要给他买零嘴的好话,才哄住了他在家跟着爹娘进地里捡苞米粒。
苞米尽管总看着,又有叶子裹着,但仍是少不了被花鼠子偷偷吃掉许多,而它们也会嗑掉不少,这就需要人工去苞米地里面捡。不过好在苞米粒大,颜色也鲜艳,捡起来也不费劲。到时候用这些掉了的苞米粒泡上十天半月,再用水磨推了,过滤出一些汤面和玉米粉子也是不错的。不过这东西到底奢侈又费功夫一些,一年到头,也就冬天没什么事儿的时候才能做一点。
三人结伴往镇上走,胡翠儿一路上叽叽喳喳地和李沁说个不停。到底她还是没放弃让李沁做她的陪嫁,一路上都在说王长富家环境有多好,他父母人有多随和,李沁若是去了,他们会像疼自己女儿一样的疼她。李沁也便敷衍着,捧着她说,反正她心里明白,最后跟着去王家的,怎么也不会是她。
胡翠儿来城里倒是没别的事儿,她做饭什么的也会,但是家里人都很少用她张罗这些。所以让她来,就是去王家走动走动,送点没长熟的青苞米。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可在城里想吃到就都要买了。这会儿送过来,也算时新。
王家纸扎铺坐落在镇上商业街后巷里,一个黑白的幌子,下面摆着几个小纸人、纸马之类的东西。这样的人家做生意是不能笑脸迎人的。但是远远的看到胡翠儿,还是笑着迎了出来。
胡翠儿未来的婆母王田氏脸圆圆的、眉毛细细的,看起来就一副精明的样子,过来就拉着胡翠儿的手,便“大闺女、大闺女”的叫了起来。用胡章氏的话说,王家没有女儿,就王长富一个儿子,将来拿胡翠儿,必定是像亲生的闺女一般。
众人也不可能在纸扎铺外面就这么笑着聊天,于是就进了屋里。王田氏一见拿这么一大口袋苞米过来,眼睛都笑着眯成了一条缝,客气道:“往这拿东西干嘛,真是的!”
“也都不是外人。”胡元笑着道,“正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