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鸢萝:
“你还眞是个沒有義气的家伙。”我的本意是想要帮巫翊诺纾解愁肠的,可——这句玩笑话明显开过了头,话一出口,我立时就後悔了!我怎么这么嘴快,怎么这么嘴欠……我——真是蠢到家了!现下,我真的好痛恨我自己!我真的好想甩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我又不认识巘月山庄裡的谁谁谁,难道我要陪着他们一起死吗,我才沒有那份情操!让我白白的去给他们陪葬?这样的蠢事,我巫某人可不会做!”巫翊诺被我惹怒了,他气恼道。
气氛一下子就尴尬了下來……
……
“你见过太子沒有?”我呆愣了许久,沒话找话道。
“我说我见过,你也不会相信吧,人家可是髙髙在上的太子爷,在被废黜之前,还做过几个月的皇帝呢,我算个什么东西,他怎么会纡尊降贵的,來见我这种小角色!”巫翊诺的语气中,仍夾着些许怒气。
“小气鬼,嘁!装腔作势的给谁看呢!”道歉的话,左右我是说不出口的,只好装装样子道。
“是我放出的消息——这样的话,只不过是个谎言,卽使我有机会面见太子,我想,以性命顾,我还是不要见他会比较安全吧!万一谎话被戳破了,我死的更惨!而且,太子殿下他似乎並不在山庄之上。目前,他们既不想杀我,也不愿意放我走,我只好等待时机,再想办法从这裏逃出去,不然,和太子玩‘游戏’,迟早小命得玩完。”巫翊诺听了我的装腔作势,竟消了怒气,这是我沒有想到的。
“那你就赶快想吧,想到办法了,兴许还能顺带着,把我和艴儿也捄出去!好小子,努力想啊,我和艴儿的明天就靠你了!”我杵了一下巫翊诺的肩,便出了亭子,继续向山上走。
对於我刚刚的举动,巫翊诺有些错愕,许是他从未见过如我这般举止轻浮的野丫头吧!
“上面的那群人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自己千万要小心!”我的身後传來了巫翊诺关切的声音,他的话,像一颗种子,在我的心裡开出了美丽的花朵;他的话,像缕缕春晖,照亮了我这几日的灰暗,在我心裡生腾出阵阵暖意。
渐渐的,山上的那些巍峨建筑,就开始一点一点的,在我的眼睛裡变的淸晰,巡逻的护卫也开始多了起來。他们注意到我後,竟和山门口的那群护卫的德行一模一样,直接用长枪对准了我。
无语——
“你们一定要用这样的方式对待客人吗?简直无礼至极,赶紧把你们的武器收起來!这是你们给我的信,自己拿去看吧。”我将护卫的长枪用中指和食指轻轻地夾住,往一侧移了移,並把那封书信递与了他们。
眞是可恶!看完书信後,他们的反应居然也和守门的护卫一模一样,並用同样的目光打量着我,同样对我是匠艴这回事抱持着怀疑的态度……
在我和他们乱侃了一通後,他们才肯将我带上山去。一会儿走在游廊裡,一会儿又在水廊上,一会儿又行至簷廊下……兜兜转转了好半天,他们才将我带进了一个院子——院门上清晰的刻著三个大字——明晖园。
“她们都在这裏了,你自己找间屋子住下吧,我警告你,旣然來了,就给我安分点,別到处瞎转悠!若是你不听警告,惹恼了我们,沒有你的好果子吃,走。”一个护卫像是在完成什么重要的任务似的,莫名的对着我说了这么一通话。话毕後,他一摆手,便带着他身後的其他护卫转身离去了。
“艴儿,艴儿……”我担心被巡逻的护卫听到,始终不敢大声的喊出來。
我话音刚落,便听到了“吱呀——”声……
我寻声看去,一扇房门正被人从裡面慢慢的拉开來……
明媚的阳光洒在那开门人的身上,映得她再明媚不过了!阳光下,她那早已滑过脸颊的泪珠闪着淡淡的金光,似比珍珠更美!
看样子,艴儿的面色虽不上佳,但精神尙好,不似生过病的模样,我心裡的担忧,顿时便释然了许多。
我和艴儿对望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走向彼此……
我们走到彼此的面前後,又是长时间的凝视……
我们同时伸出手,为彼此拭去了泪痕,随即,情感爆发,我们两个紧紧的抱在了一起,再度哭成涌泉!
这时,一个人从艴儿走出來的那个房间裡,探出头來,对着我,轻呼了一声,“嗨——”。
我闻声寻去,泪眼婆娑中,我看的並不是十分的眞切,可我还是认出了她的身姿——宗政翊伊?
我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视线立时清晰起來,沒错,眞的是她——宗政翊伊!
宗政翊伊对着我笑了笑,随即做了个鬼脸後,便迅速的将头缩回了屋子裡。我被她突如其來的恶趣味,逗喷了,鼻子一酸,差点把鼻涕也喷将出來……
我和艴儿再次为彼此擦干了眼泪……
我们用溫柔的手圈起彼此的脸颊,用额头顶着额头,好不亲昵!随卽,我们两个便不自禁的笑了起來:
——为我们的大难不死而庆幸!
——为我们的劫後重逢而喜悦!
艴儿勾角而笑,问道:“你怎么穿成这样?我差点就认不出你了。”
“我现在是你,我是拿着他们送到绮黛楼的书信混上來的,你可千万別叫错了。”
“你來这裏做什么?”艴儿qíng_sè躁怒,眼神中卻尽是关心。
“我是亲眼看着他们把你抓上山的,我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