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鸢萝:
艴儿在和宗政翊伊谈话的时候,提及了一个故人!我和艴儿真的有那个所谓的故人吗?我对此深感疑惑!若有,那个人会是谁呢?若沒有,艴儿为什么又要那么说呢?
我好奇的紧,自然憋的荒!待宗政翊伊走远後,我便迫不及待的黏了上去,贴耳问道,“艴儿,你刚才和翊伊所言及的那个故人是谁?”
“咦,你叫错喽!”艴儿难得顽皮一次,稚嫩的语气,仿若未满十岁的小姑娘!
我自知口误,故做歉礼,玩笑道:“是,成姑娘,小的明白!”
“你不是一直都很想知道,柳姐姐在我耳边都和我说了些什么吗!”艴儿的眼神裡,荡漾起“我可以满足你的好奇心”的眼波。
见艴儿眼波诚恳,我颔首——
见我颔首,艴儿抹唇浅笑,继续说道:“柳姐姐只和我说了两件事,第一件:三姐在买了我们之後,就把卖身契给烧了。这些年來,三姐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因为她害怕有一天她京师裡的後臺倒了,绮黛楼也会受到波及,万一卖身契落到了坏人的手裡……姚三姐不愿意看到我们的一生就此毁了,所以,三姐她从來都不会留着这些卖身凭证。为自己赎身,能拿多少银子,就拿多少银子,全凭个人心意,三姐也从不会勉強。第二件便是柳姐姐离开绮黛楼後,欲往何方。如今,我们就要去京城了,以後,若想再见她一面,恐怕就难了,所以,我想在去京师之前,绕路去看看她。”
“眞的吗?这眞是太好了!我好想柳姐姐!”一晃,我已经有几个月沒有见过柳姐姐了,虽然我和柳姐姐的交往不深,可我也和艴儿一样,是眞的喜欢她!柳姐姐生的那样美,恐怕,我这一生一世都沒有办法,将她从我的记忆裏抹去!
“翩鸿,你不会介意吧?”艴儿寻问凌落辰的意见,道。
“当然不会,柳含嫣可是咱们舞伎中的传奇,我早就希望能有这样的机会了,我岂能错过!”凌落辰回道。
……
经过两天的跋涉,我们终於來到了蠡县。
蠡县是黎州所管辖的最後一个县城,出了蠡县,我们也就彻底的告別了黎州。
巘月山庄的变故早已让我们身心双亏,现下,又赶了两天的路,累的我是腰痠、背疼、腿抽筋儿,而且,脚底板也磨出了水泡,不管他们怎么想,左右我是走不动了。私下裡一问,才知道:艴儿也是腿肚子乱抽,浑身不对劲。想來,凌落辰大致也是如此的。所以,我就提议道:“这些日子大家都累坏了,我看我们还是在蠡县休整几日後,再去津州吧!”
所谓一呼“百”应,大约就是这样的吧!遂,我们便找了一间客栈住了下來,懋哥哥与艴儿住一间,我和凌落辰住一间。
接下來的几日,我们便将那些个珠翠首饰,分人分批的,在不同的当舖当掉了。
最後计总,竟换了四百多两银子,加上懋哥哥出门前,姚三姐塞给他的一百两,我们俨然就是刚刚冒出头的“爆发戸”。
“咱们每个人分一百二十五两,二十五两留在身上,用做日常花销,剩下的一百两,咱们缝在各自的xiè_yī裡,以备不时之需。这样做是最保险的,xiè_yī是不离身之物,最是安全。”艴儿建议道。
“那岂不是不能洗了嘛!xiè_yī脏了怎么办?还要继续穿着吗?噁——那多恶心吶!”关於把银票缝在xiè_yī裡的这个提议,我颇有微词。素日裡,我也是个不掬小节的,可是,要我不换xiè_yī,我是绝对、绝对不能接受的!
“换洗的时候,我们可以把装有银票的口袋拆下來嘛,然後,再将其缝入要换上身的xiè_yī裡,就好啦!傻鸢萝,你到底在纠结什么呢?”凌落辰打趣我道。
“嗯!这样的话,就沒问题了,唉!我还眞是个愚木脑袋——。”听了凌落辰的话,我才知道自己有多蠢,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瓜子,道。
我怎么会傻到,认为艴儿会将银票直接缝在xiè_yī上呢,当然是要将银票放进口袋裡,然後,再将口袋缝於xiè_yī內啊!
“分了这些银子,这裡还多出三十几两,我想,应该够咱们买辆马车了。”懋哥哥傻乎乎的说道。
“三十两,够咱们买一辆很好、很好、很好的马车了!我的懋哥哥啊,你到底会不会过日子哟,我怎么能放心的把傲玨交给你呢!”我揶揄懋哥哥道。
懋哥哥——这个人,说好听点是憨厚,其实就是傻,而且,他耳根子还软,这三十两——我们若是不严格把关,说不定,眞的会被卖马车的人全都骗了去。
我是个风风火火的姑娘,決定了的事,说干咱就干,反正,也只是迟早的问题而已,那又何必等到事到临头了,再去抱佛脚呢。
午後,我便拖着懋哥哥去选购马车了……
次日,懋哥哥就驾着马车,带着我们三个姑娘驶离了蠡县。
別了,黎州!
当马车驶过黎州与津州的界碑时,我才眞眞切切的感觉到:远离故土的那种心酸!
虽然黎州並不是我的故土,但它卻是我生活过的地方,这裡——有我和艴儿最最美好的时光。和黎州说“再见”,我眞的难捨难离。
回忆,在这时猝不及防的袭來,泪水悄然滑落,再见了方妈妈,再见了姚三姐,再见了绮黛楼,再见了黎州,再见了我最美好的年华……
我抬眼,卻见艴儿和凌落辰都別过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