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利被抓是后半夜的事情,那时他正在家里睡觉,被抓的时候并没有出现什么慌乱。进入盐运司衙门之后,盐运司的人还没开始审问,他就直接招认了贩卖私盐的事情,倒是让那两名审问者有些没想到。
其中一名小胡子审问者,玩味的看向严利,道;“进我们这的人,哪一个不是想着少说些、少判点罪。你倒好,进来就认罪,稀了奇了。”
“我为什么会被抓,我自己很清楚。说与不说,反正都是死刑。我早点说出来,你们轻松,我也轻松。”严利随意道,一脸对于生死无所谓的样子。
看到严利这副豁达的样子,小胡子审问者反倒起了疑心,又问道;“你的身份,我们也了解了。这批私盐的幕后主人是不是海沙?”
从今晚抓到的那批运货人里得知他们是海沙帮里的人,这么大的货量,作为海沙帮的帮主要说一点都不知道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极有可能就是海沙在背后操纵。所以他们抓回严利之后,就是想能从他嘴里得知海沙贩卖私盐的证据。
“不是,海沙并不知道我贩卖私盐。这件事是我背着他做的,不过是想暗地里赚些钱罢了。私盐,跟海沙、海沙帮扯不上一点关系。”严利一口否决道。
小胡子审问者眉头微皱,循循善诱道;“严利,你也说了这批货量大到幕后者必定要处以死刑。你又何必替别人背黑锅,只要你说出来,我可以帮你求情从轻处理。”
“我都要死了,干嘛还要祸害别人。都说了,这批货都是我的,你们怎么就不信啊!”严利不耐烦的说道。
“老张,跟一盐贩废话那么多干嘛,上刑吧。”另一名马脸审问者冷冷道。
小胡子审问者最后又劝了严利一遍;“你现在说出来还来及,等待会上刑了,受苦的可是你自己。”
“我认罪,货是我的。”严利咧嘴一笑,完全不配合。
“上刑。”小胡子审问者脸皮一下子拉下来,冷道。
随后,两名审问者便出去了。不久,从里面传来了严利的惨叫声。
一盏茶工夫后,惨叫声渐渐的微弱,直到最后没有在发出一点声音。一名狱卒从里面走出,为难的说道;“两位大人,小的都用好几种酷刑了。可那人就是不招,一直说自己才是货主。现在那人昏死过去了,还要泼醒继续上刑么?”
两人对视了一眼,似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老吴,听说严利跟了海沙二十年,这明摆着他是想揽下一切,替海沙抵罪了。在逼供下去,恐怕也还是这个结果,问不出什么有效的证据。倒也是个汉子,可惜了。”小胡子审问者惋惜道。
马脸审问者犹豫了一下,随即道;“那就让他签字画押吧。”
小胡子审问者点了点头。
私盐案,到此告下一个段落。
……
次日,海沙从宿醉状态中醒来。洗漱了一番之后叫来了孙胜,这是他身边最后一个老兄弟了。
海沙睁着沉重的眼皮,将事情说给了孙胜听。孙胜听完后当即傻愣在了原地,怎么也想不到自家老兄弟会落得这么个下场。
“大哥,老严他真的没救了吗?”孙胜颤声问道,毕竟是二十年的兄弟了,感情匪浅。
海沙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孙胜眼神悲伤,没有在说话。
良久之后,海沙声音沙哑的说道;“老孙,老严虽然进去了,但是有几件事我现在要交给你去办。第一件事,你去找下沈克拿些钱过去。让他去打点一下老严身边的狱卒,务必让老吴在里面的日子过的舒心。钱不是问题,他要多少就给多少。最后的日子,总不能在遭罪了。”
孙胜点了点头。
“第二件事,昨晚盐运司的人来的太突然了。我怀疑是刘正明在搞鬼,派人先将他监视起来。等最近风声过去了,在去找他。老孙,去吧。”海沙疲惫的摆了摆手,昨晚的事情给了他很大的刺激。
看着海沙苍老了许多的面容,孙胜安慰道;“大哥,事情都发生了,你也别太难过,唉。”
“我没事。”海沙勉强的笑了笑。
……
金碧辉煌的厢房里,当事人刘正明正若无其事的在跟古长青热情的喝酒。
“结果出来了,最后竟是严利那老货把一切给扛了。二十年的兄弟,说弃就弃,海沙心挺狠的呀。”刘正明感慨道。
古长青夹起一口菜放进了嘴里,淡然道;“也没想一回合就能弄死海沙,断他一臂也不错。”
“老古,那接下来继续按照原计划执行?”刘正明询问道。
“嗯,这顿吃完你回家就去苏州吧。”古长青道。
“行,不过老古,这次我可是彻底得罪海沙了。要是我回来的时候你还没能弄死他,那我以后可就麻烦了。”刘正明担忧道。
“老刘,别担心。事情到了这一步,我可比你还心急弄死他。剩下的事情我会来办,这段时间你就好好的在苏州玩一番吧。下次等你再回来,我在请你喝酒昂。”古长青胸有成竹的说道。
“老古,你这才刚接收了三元堂的势力。现在又对上海沙帮,就不怕树大招风?”刘正明疑惑道,两人之间一直有生意来往,而且前些年古长青曾帮过他一个大忙。所以当古长青上门想让他演一出戏的时候,他也不好意思拒绝便答应了。不过,他倒是很好奇古长青为什么会先对付海沙帮。虽然前些日子听到过长青帮跟海沙帮起矛盾的事,但那似乎并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