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文国强急不可耐的走进了洞房。
还没坐稳,只见男人一个斜跨瘫倒在莫大的婚床上。
王霞见状,忙掐着男人的鼻梁儿,揪着男人的耳朵,撒娇似的哼唧:“起来,起来!给俺起来,瞧你那点儿没出息的样儿,这天还不黑,就懒洋洋的躺在床上!”
“俺还懒洋洋?你知道今儿个夫君完成了多么伟大的壮举,这经历多少坎坷颠簸的,又是上刀山,又是下火海。
俺都激动的小心脏儿快跳到嗓子眼儿,终于……终于……”
“反正俺不管,你活该,乐意!”
“咦!俺的新娘子,看是谁乐意,得了便宜还卖官司。”
“谁卖官司了?不是就想让人家说老公好,老公棒,老公真行嘛!”
文国强闻声,从软床上一个踉跄顿顿起身,半脆半卧倒在床上。看那调皮的劲儿,如一个顽皮不堪的淘气包。
利索麻利的拽过王霞的一只手,瞪着大眼儿,毫不含糊,满眼肃静的装着一本正经的惊喜质问:“媳妇!你知道……知道,你手上戴的是啥吗?”
“啥?不就一镯子吗?至于大惊小怪吗?”
听着王霞似明知故问的故意调侃,文国强不是装腔作势的反问:“这可是我们祖传的玉镯子,我们文家的传家宝,你知道你的身份,有多高贵的非同一般了吧?”
王霞这才慎重意识到,履行的程度意味着什么?
伸出小手,扯着男人的胳膊肘,哼哼唧唧的撒娇道:“亲爱的,这样……这样!
咱们的使命算完成了的吗?是不是可以打道回府了?”
文国强当然明白是啥意思,只见男人诙谐幽默的反驳:
“你不是愿意天天背着斗笠,上山下山的砍柴,背箩筐吗?咋这么快就变化哩!人们都说,男人多变,我看这女人的脸儿,就如这夏日的天,说变就变!”
王霞伸出几根纤指,撅嘴儿,指着文国强的鼻梁脑门子:“好啊,这不算,不算!你算赖,耍赖,赖皮,坏……真坏!”
“坏?俺坏?!是谁背着你上刀山,下火海,还捞了个如意的传家宝?”
显然,文国强是在故意给王霞兜圈子的卖官司,既然收了娘亲赠送赐予的大礼,就要按规矩办事儿。
俩人一嬉一闹,时间悄无声息的溜达溜达,很快到了正午。
院子里大摆宴席,有说有唱有跳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喝酒吸烟,无拘无束,尽情畅饮,好不热闹。
王霞望着大家伙儿,这个喜庆劲儿,不无周全想到:这时提出来,提出来撤离,确实为时过早。
为时过早!
为了不扫大家的兴致,也没敢给文国强再正面提起,更未敢当着喜婆婆说漏一个字儿。
就这样儿,趁着这个喜庆的狂欢劲儿,一天过得很快很快,转眼儿到了黄昏。
待欢唱完毕,曲终人散时,王霞轻轻叩了叩文国强的胳膊肘,似在提醒,“挑重点儿,挑重点儿,给喜婆婆、喜公公入正题!”
文国强翻了王霞一眼儿,明显是无声的回复。
“别急,别急!说,说……说!说什么?没看见在事头儿上?”
晚宴结束后,王霞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儿,不言不语。
文国强知晓媳妇沉默的沉默,代表着什么?
沉不住气的,直奔主题质问:“媳妇!你回来时,到底儿给公司的老一,段经理请假了没儿?”
“请假?啥是请假?俺早给他说了,不过!”
“不过什么?他没批?”
“是也不是!”
“倒是什么?”
“他段经理是谁?一言九鼎!
没有直言,搪塞俺三日。
这不?俺是先斩后奏,管它三七二十一,随着相公回来了吗?你说啥事儿,有相公的命令重要?”
文国强这才似有所悟的想起来,回来的那天,确实仓促。自己还给王霞说什么来着儿,便强制命令不论扣多少薪水,也要现在就回去,啥事儿没有回老家当紧要紧儿!
男人似背负责任的问了声儿,“对了!媳妇,你可是正式工吧!不像俺是临时工,自由习惯了。想着大不了一天不干,没一天的工资!”
“说啥呢?俺又没怪你!俺是心甘情愿的,知道啥是甘心情愿吗?”
看着夜越来越深,临近俩人按规矩的入洞房时。
王霞也知道这时候让男人向喜公公,喜婆婆提出日程,实在不妥。可再一想,这头也磕了,揖也作了,甚而自己不明不明的穿上了红装,蒙起了红盖头。
连文家祖传的传家宝都戴在了自己的手腕儿上。
看着自己亲手镯儿,这铁证如山的事实,王霞惊喜之余,似有满腹惆怅。
回去……回去?!回去怎样向哥哥交待?就说自己……自己不吭不哈的做了新娘?
岂不成了笑柄?不让公司的人笑掉牙才怪?
想着想着,王霞若有所思的想到了叶碧莲!
那样……那样!
叶碧莲是得意还是失意?难不成还在偷着乐的看自己的笑话?自己如愿以偿的成了心爱男人的新娘,且是自己梦寐以求的男人,管她叶碧莲是何许人也,爱咋想就咋想!
可一个又一个的疑问,王霞魂不守舍的对自己说,“不行!不行!我不能让叶碧莲卖了官司,还嘚瑟!如果不是俺,她一天文员也别想当,俺是有孕在身,看着肚子里宝儿的面,不跟计较!”
看着王霞静伫呆立恍惚游离的神情,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