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秦妱谈崩之后,秦家两个女儿立马开始张罗着要为秦庭玉向别家姑娘下聘。
秦庭玉自是不从,百般反抗,据姐姐说,已经到了以性命相威胁的地步。
秦庭玉是家中独子,长公主自然万般疼惜,是以很快妥协,并与秦将军合谋,凭着二人的气势压倒了横行霸道的两个女儿,同意了秦庭玉与姝儿的婚事。
然而,就在两家要商定婚事之日,秦妱却又干了一件卑鄙到令人齿寒的事情。那便是她趁着秦庭玉不备,哄秦庭玉喝下了那种药酒。
更为卑鄙之处是她居然还骗了姝儿前去,亲眼验证这肮脏而不堪入目的一面。
姝儿心纯,对这样的污秽之事自是承受不住的,事后不管秦庭玉怎么解释、怎么劝说终是无用,只知道一日日瞎折磨自己的身子,不过短短几天人就已消瘦不堪。
我情知这样不是办法,于情一事我已算是痴人,姝儿比我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一味的任由秦妱挑弄下去,不晓得我的姝儿还能不能撑得下去,所以是该我为她做点什么的时候了。
然我还未能踏出长信殿的大门,玲风便步子飞快的跑过来气喘吁吁对我说道:“小姐,聘礼已经送到兰家,三小姐下个月就要入东宫了!”
“你说什么?”我眼前恍然一暗,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竟然一点儿消息也不知道?
“谁那么大胆,皇后都已经答应撤销的婚事,谁敢往兰家送聘礼?”我怒涌而起,大声喝道。
玲风再次喘了口气,连连摇头道:“小姐,聘礼是皇后定的,但这不奇怪,奇怪的是大小姐送信进来,说是此次婚事不是皇后强压,是咱三小姐自己要求的!”
“你说什么?姝儿,她自己要求!”这不可能,姝儿和太子哥哥一点点过往也没有,怎么可能自己要求嫁给太子哥哥?
我立时没了主意,当即决定出宫一趟,去找姝儿问个清楚明白。
只是我如今的身份,并不能自由出入宫墙。好在有玲珑相帮,在慕元昊跟前替我说话,慕元昊这才应允,许我便衣回府。
因有事先通告,爹爹并未大肆声张,而是悄悄静静地将我迎回了兰家。
多时不见,再回故园,多少愁思杂绪一股脑没入了心头,缓缓一眼,顿时激起无数泪花儿。再看一眼头发又白了许多的父母双亲,更是一股子辛酸泪冲了出来。
我忙要跪下,却见爹娘惊恐似的将我搀扶起身,忙的率领兰家一应老小噗通跪在地上:“娘娘不可,您如今已是天家皇妃,切勿再行当年之礼。”
“爹爹!母亲!”我顾不得去抹泪珠儿,忙带着竹轩她们将二老搀扶起身,“爹爹,母亲,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妡儿,这院墙里头可不止一双眼睛,如今乃是多事之秋,切不可掉以轻心!”我扶二老起身时,爹爹便在我耳边低低絮语,而后又补了一句,“孩子,你终究还是太年轻,这一路过来,屁股后面跟了几条大尾巴竟也不知道?”
爹爹声音很轻,便是母亲也不能听清他对我说了些什么。我却仔仔细细听得真切,忙要四顾回头寻找,却又听爹爹阻挠:“孩子,别乱看,爹爹自有主张。”
说完,爹爹扯开了嗓子,加大音量,对我说道:“孩子,你总算是回来了!你妹妹如今哭得不成样子,爹爹母亲与嫣儿她们当真是没法子了,你快去看看!”
“孩儿知道。”我点头回话,心中却还想着爹爹要如何对付我身后的尾巴,而那身后的尾巴又是谁派来的?
走了不久,我已到了姝儿的闺阁秋风楼前,还没等抬步上楼,却见楼下一个萧条颓靡的影子在楼下盘桓,是秦庭玉。
数日不见,秦庭玉已经模样大变,他一身青色长衫,发丝有些散乱,人也瘦了好一大圈,再不是之前那意气风发、满面春光的戎装小将了。
秦庭玉并未注意到我们,来回走了几步,又去敲秋风楼的门:“姝儿,你开开门,听我解释,听我解释好不好?姝儿,你不要这样对我!我知道,那件事是我对不起你!是我负了你!
可你知道,那并非是我本心,是我二姐哄了我,是她在我酒里下了药,姝儿,你可以打我、可以骂我,甚至可以一刀杀了我,只求你不要不理我,不要抛弃我!”
秦庭玉嗓子已经哑了,说出的话也有些含糊不清。敲门时,人已经无力地顺着门滑了下去,想来在此已经多时了。
见到他,我原是一腔难以压制的怒火,但听了这番话,见了这光景,却又什么火也发不出来。
正想着上前去问个清楚明白,却听身后一声咆哮:“秦庭玉,你个混蛋!姝儿哪里对不起你,你竟要这样对她?”
兰礼?
我还没能反应过来,兄长兰礼的身影已经从我身边像一阵风一样席卷而过,接着便见倚在门上的秦庭玉被人拽起,砰的一拳砸在脸上。再过了眨眼的功夫,他便被扔在了我的脚下。
“混账东西,你当我兰家是什么人?告诉你,你是公主驸马的儿子,我们姝儿还是皇后娘娘的侄女,兰妃娘娘的亲妹妹呢!
枉姝儿待你那么好,那么喜欢你,为了你什么都肯付出,可你呢?你却能这样待她,当我们兰家是死人吗?”
吼完,兰礼的拳头又一次如暴雨般砸在秦庭玉脸上,秦庭玉并不还手,只在口中喃喃着姝儿的名字。
“混账东西!你说话呀!啊!说话呀!今天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