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刚才将画卷捡起来的时候,图上画的,并不是这样的两个人。”沈星月道:“我看见了……我看见沈星月用一根白绫将自己挂在横梁上,舌头拖得很长,眼耳口鼻都往外流着血。我还看见赵成山一身破烂的衣服上全是水草,身上也在往下滴水,身体肿胀,四肢不全,两人都是他们死去时候的模样。”
沈星月形容的很详细,肖墨眼中,顿时出现了那天晚上在乱葬岗时见到两人的模样,可是和如今这画卷上的,却并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想要开口问问沈星月是不是一时恍惚夜有所思所以才会产生错觉,却又想起沈星月并非寻常人,怎么可能产生如此错句。而用这种事情来寻开心,更是无从谈起。
一时间两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如何解释。
昨夜狂风暴雨,地面到现在还有些湿,今日虽然雨已经停了,但天还是阴沉沉的,风还是一阵比一阵的急,一阵狂风吹来,沈星月虽然抓紧了手中的画卷,但是院墙那边一声惊呼,呼啦啦的一阵乱响,从墙外像是蝴蝶一般的,飞进来许多画纸。
那些画纸落了地,有些是反面朝上,有些是正面朝上,正面朝上的那几张,便能清晰的看见上面有画,仔细一看,画的不是花鸟鱼虫,不是山水风景,竟然都是死人。
肖墨弯腰捡起落在脚下的一张,画面上是一个热闹的街市,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街市两边,是各家门店,一辆马车在街市中间被惊了,马车车轮从一个女子身上碾过,将女子拦腰截成两半,血溅了半条路,女子的上半身落在一边,下半身,落在马车的另一边。
因为作画者的画技十分高超,因此只是细细的几笔,便将整个画面勾勒的活灵活现,逼真无比,甚至于看了之后再闭上眼睛,都能感觉出其中血腥气息。
只是这画技再高超,这画出来的内容,也未免变态了一些。
肖墨扯了扯嘴角正要说话,只见沈星月也拾起了一张。
可见画卷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虽然内容布局不同,但却有异曲同工之处。
路边三层的小楼,三楼窗子上,有人正推开窗子,却忘了窗外的一盆红花正艳。花从三楼落下,不偏不倚的正砸在楼下路人的脑袋上,甚至能听到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像是西瓜一样被砸了个四分五裂,瞬间毙命。
沈星月快走几步,又再从地上捡了几张画纸扫了一眼,不出意外的,这十来张画纸上,画的都是同样的内容。
死人,各种各样的死人,各种各样的死法。
在街上被马车装死,行路中被花盆砸死,不小心摔了一跤被尖锐物体刺穿,夜色中赶路被几只狼撕裂,简直是形形色色,包罗万象。
不得不说,这若都是一个人画,这人的画技十分了得,但心里,却是万分黑暗。沈星月甚至无法想象,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才能够想出这许多死法,他将这些画下来,又有什么意义?
正一张张捡着看着,院子那边,突然传来一个有些怯怯的女声:“请问……墙那边有人吗?”
这是个十分柔美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个十五六岁的闺中女子,还是文静秀气,含苞待放的那种。和这看上去便血腥黑暗的图画,半点也扯不上关系。
肖墨皱了皱眉:“你是什么人?”
可不知道是不是肖墨的声音有点吓人,那边沉默了半天也米再出声,直到沈星月又问了一句,刚才的女声才犹豫着道:“说话的,是沈家小姐么?”
竟然还知道自己,沈星月要不是顾着大白天实在是不好看,当下就想直接翻墙过去。
此时,正好有沈府的小丫头进来,沈星月忙道:“喂,你知道这墙那边是什么人家吗?”
沈府虽然不及肖府富贵,也是大户人家,家宅所在之地也是寸土寸金之地,能在这里置办宅子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何况看着飘过来的纸,那纸上用的墨,可都是好东西,和赵成山画像的纸墨有天壤之别。
被叫做喂的小丫头有点郁闷,但还是奇怪的道:“小姐您忘了,那是吴家的宅子啊,前年,吴小姐放纸鸢飘过了墙头遣丫头来取,您不是还问过么?”
沈星月哦了一声,一本正经对肖墨道:“是有这么回事,我都给忘了。”
小丫头抿嘴一笑:“想必是小姐新婚,所以现在这心里眼里都只有姑爷,其他的什么事情,都给忘了。”
看来这沈小姐以前也是个和气的小姐,所以一个小丫头也敢和她开开玩笑,沈星月一笑置之,扬声道:“是我,吴小姐,刚才风吹来许多画纸,是不是你的东西。”
“是,是我的。”吴小姐忙道:“我正在屋里作画,不知怎么突然来了一阵大风,将纸都吹走了,幸是没有吹远,落在了你的院子里。我这就叫丫头,不,我这就过来取,给你添麻烦了。”
“这有什么麻烦。”沈星月道:“咱们虽然没怎么来往过,但是多少年的邻居了……”
正说着,突然门外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
肖墨往院子外看了看,道:“怎么回事?”
这一声叫的,好像发生了命案一样,叫人听的便觉得毛骨悚然。
院子门外,是两个坐在地上的丫头,似乎是走路急了撞在了一起,对面坐着一个揉着脑袋,一个揉着胳膊。
地上,还落了一件衣服,只是这衣服上血迹斑斑的,好像刚从什么凶杀现场回来一样。
两个丫头一见着肖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