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数月,再次踏上朱雀桥,卫阶的心境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就在不久前,他成功地梦斩法庆惠晖,完成了一件在常人看来无法完成的事,如今的卫阶,已经不再是遇到事都有一种战战兢兢的感觉,对于未来,他充满了期待和自信。
此去乌衣巷,他不是去问罪,也没有找谢安摊牌的打算,只是要去争取把主动权握在自己的手上,你有九品观人之术,朝堂之上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我却是来自未来,更坐拥三卷天书,没有道理事事被你牵着鼻子走!
乌衣巷的守卫由固定的人轮值,卫阶要进,自然没人阻拦,他的身上,还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谢府的终身客卿!
“不久前,是不是有个妇人带着一个丫鬟前来拜访安公?”守卫放行,卫阶却停下了脚步,看着两边的守卫冷声问道。
乌衣巷向来冷清,拜访的人都是朝堂大员,越是普通人越是让人印象深刻,当下有个守卫答道:“回公子,前阵子却是有这么两个人前来拜访安公,属下没有放行!”
“那就是你了!”卫阶看了一眼接话的守卫,声音愈发地冰冷了。
“啪!”的一声!
卫阶已经重重一个耳光打在了那个守卫的脸上,打完之后,没再说话,也顾不得一众守卫惊愕不愤的表情,径直朝谢家大院走去。
如若不是职责所在,今日卫阶赏他的就不是一个耳光这么简单了!
谢府的大门之上挂着白绫,卫阶心知这是谢府已经收到了支遁大师圆寂的消息,这是在悼念大师,心中默哀一番之后才朝着院内走去。
谢鲲正在花园之内舞剑,看见卫阶之后,不禁呆了一呆,收剑停下之后,站在原地就对着卫阶微微点头示意,还算坦然。
“没想到,鲲少爷还会舞剑,看上去还颇有几分造诣!”
谢鲲不想说话,卫阶却想找他说几句话,毕竟这个谢鲲,并非毫无疑点。
“卫公子说笑了,活络筋骨罢了,何来造诣可言?”谢鲲不冷不热地说道,相比之前,态度算是好了不少。
“不知道鲲少爷最近有没有去过卫阶西大街的别苑?”
开门见山,出其不意,往往能收到奇效,对付谢鲲,卫阶自问无需多费心思唇舌,直截了当地说道。
谢鲲愕然看向卫阶,眼神之中不屑之色一闪而逝,微微一笑说道:“就算谢鲲想要巴结讨好公子,那也要公子在家才行,公子想必是今日才回的建康吧,谢鲲岂会心急如斯?”
卫阶笑着说道:“鲲少爷误会了,如此没事了,回见!”
谢鲲不是个会装傻的人,简单一句对话,卫阶就排除了谢鲲找人生事的可能,这一个被排除了,另两个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小阶来了!”谢安的声音显得异常落寞,情绪很低。
这是他以前和支遁大师对弈的亭子,虽然已经渐渐入冬,又已是夜晚,空气之中已经弥漫着刻骨的寒意,谢安还是独坐亭中。
卫阶知道谢安在追思支遁大师,两人之间几十年的友谊毋庸置疑,抛开立场不同不说,无论是谢安,还是支遁大师,都是令人尊敬的前辈高人。
“卫阶拜见安公!”
“大师圆寂了!”谢安微微叹了一口气,声音低沉地说道。
“当年的几个老匹夫,如今就只剩下老夫一人了!”
“安公节哀,大师死得其所,他的死重于泰山,您不必过于伤怀!”
支遁大师的死,和卫阶不无关系,此刻见谢安悲戚的模样,禁不住也是心中一酸,勉力安慰着说道。
“好一个死得其所,重于泰山,小阶说的不错,旁人除了安慰,别无劝慰之词,小阶的话让老夫想通不少!”
谢安站了起来,缓缓转身,眼光落到卫阶的身上,卫阶从寿县回来,支遁大师圆寂的消息应该比他更早知道。
“听闻大师是和拓跋鲜卑还有慕容鲜卑联手对付的弥勒教,小阶从寿县来,可有听闻此间细节?”
卫阶微微摇头,这件事打死也不能往自己身上靠,无论如何也要一问三不知,一推百里远!
“卫阶得到消息是,支遁大师和法庆同归于尽,其他的则不甚了了!”
“老夫从来都不知道,这个老和尚居然会和北方的鲜卑族还有来往,想必他是抱着必死之心去的冀州啊!”
谢安似乎并未起疑,只是叹了一口气,又缓缓做了下去,示意卫阶也坐下说话。
“这么晚过来找老夫,应该还有别的事吧?”
卫阶微微点头,目光灼灼地看向谢安,嘴上说道:“安公可否记得应承过卫阶的事?”
谢安眉头微皱,以他的睿智,自然第一时间就能明白过来,卫阶家出事了。
“究竟发生何事?”
“家母为恶人所伤,如今已经双耳失聪!”卫阶淡淡说道,只是语气却显得异常冰冷。
“竟有此事?”谢安愕然看向卫阶,看上去这件事真的和他没有半分关系。
“令堂何以不来找老夫做主?”
“安公事忙,身份又极为尊贵,家母无缘登门拜见!”
卫阶缓缓坐下,言语间的轻描淡写,和四周冰冷得空气融为一体,几欲成冰!
“小阶迁怒老夫了?”
谢安双眉微蹙,只是这一皱眉,不知是针对卫阶此时和他说话的态度,还是那些把王氏拦在乌衣巷外的守卫。
“卫阶岂敢迁怒安公,此来拜访安公,只是想安公替家母做主,将凶手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