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阶谦卑恭顺的态度让司马曜的心理很是受落,当下手臂一挥,示意卫阶坐下说话。
“卫爱卿有话直说吧,如今你是寡人真正的心腹,只要是你的请求,寡人无不应承!”
“微臣并没有什么请求!”司马曜尚未得志,便已经用这种上位者的口吻和他说话,顿时让卫阶的心里更是不舒服,他最厌烦的就是这种颐指气使,高人一等的架势!
“只是有一件事需要皇上圣断!”
“微臣在回建康的途中碰到了拓跋鲜卑族之主拓跋珪,他要和我们大晋朝做生意,用他们的战马换我们的兵器!”
当下卫阶将他和拓跋珪之间关于做生意的这段对话一字不落地复述给了司马曜,司马曜眉头一皱,说道:“拓跋鲜卑想要我们大晋朝的兵器?卫爱卿你怎么看?”
司马曜还算是有点眼力劲,他虽然只是拿卫阶当一个臣子,并非合作搭档,但是心里多少还是知道他还要仰仗卫阶来帮他继续扫清朝堂上的障碍,即便是卫阶从他眼中看出了对于和拓跋鲜卑做生意的不屑,还是问询了一下卫阶的意见!
“皇上,微臣认为这笔生意可以做,如今咱们兵器富余而战马不足,若是能用一部分库存的兵器换取鲜卑族的战马,对咱们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
“此话怎讲,怎么个有百利而无一害?”司马曜原本兴趣泛泛的面孔一下子来了兴趣,催促着说道。
“回皇上,这其一,如果能从拓跋鲜卑那里换取大量战马,咱们就可以训练出一支颇具规模的骑兵,如此一来,日后对上氐秦的骑兵,咱们就有在平原上交战的资本!”卫阶好整以暇地说道。
实际上,在卫阶看来,拓跋珪做这笔生意,也正有此意,就是想要帮助南晋训练处能对抗氐秦骑兵的骑兵部队!
“其二,拓跋珪目前还不是咱们的敌人,提供兵器给拓跋鲜卑一族,可以利用拓跋珪的野心,从背后牵制氐秦,甚或是氐秦为我大晋所败后最有可能于北方崛起的慕容垂!”
“其三,如果我们和拓跋鲜卑做这个生意,拓跋珪亲承,日后我大晋与氐秦决战之时,拓跋鲜卑一族,会与我们联手对付氐秦!”
“果真?”
司马曜眼前一亮,在他看来,谢安退出了朝堂,如今又多了卫阶这个帮手,横扫朝堂,进而集中皇权那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他心中最大的隐忧始终还是来自于氐秦,以目前大晋朝的军力来看,就算是有淮水,淝水,甚或是长江之险,想要对抗氐秦的大军,都是处于绝对的下风!
“当然!拓跋珪是有野心之人,若是氐秦南下取得大声,吞并我大晋南域的疆土,国力势必大盛,苻坚其人的声威也会达到鼎盛,届时北方诸雄,在苻坚有生之年,除了服软蛰伏,别无他途!”卫阶笃定地说道。
“卫爱卿似乎对于这终将到来的一战充满着信心?”
司马曜饶有兴趣地看着卫阶说道,对于卫阶这个除了身份之外,各方面都优胜自己太多的男子,他的内心其实是相当的复杂的!
司马曜虽然是个皇帝,却一直都只是以一个傀儡的身份立于朝堂之上,数年之前,王恭带王陌桑入宫面见皇太妃李陵容,司马曜见到王陌桑的第一面便惊为天人,然而即便他是个皇上,却还是被王恭以王陌桑未成年为由推却了这桩婚事,而他却只能是无可奈何!
后来司马曜又慕名乔庄游览秦淮楼,得见烟濛濛真容,然而那个时候烟濛濛的身后是谢安,他司马曜又只能是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烟濛濛随后更是当着他的面宣布此生非卫阶不嫁,对于卫阶,司马曜的心里是嫉恨的!
虽然最终他的初恋情人王陌桑进了皇宫,做了他司马曜的皇后,但是因为各种原因,他连王陌桑的手指头都没有碰过,而这其中的一个原因就是,建康城内曾经疯传过卫阶与王陌桑之间的暧昧关系!
“回皇上,兵者,天时地利,人和也!”卫阶镇定自若地说道。
“氐秦南下,虽然其兵员之多可以预见,我大晋朝绝非其对手,但是我大晋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只要两军交接之处占据先机,此战必胜!”
“占据天时地利,寡人尚可理解,至于人和,从何说起,若是氐秦大军南下,只怕我大晋全体军民都会陷于恐慌,又何来人和呢!”司马曜神色一暗,似乎说的正是他自己内心处对应氐秦大军的恐惧!
“皇上,退无可退之时,对于生的渴望,一定能战胜的对于死亡的恐惧,这是人性使然!”卫阶已然暗处司马曜内心处的恐惧,淡然说道。
司马曜难以掩饰的仓惶,与卫阶的镇定自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司马曜的内心深处不由得妒火中烧。
“寡人是皇帝!大晋朝的皇帝,未来还会是一统天下的君王,全天下唯一的九五之尊,区区一个卫阶,竟然在寡人面前如此装腔作势!”
司马曜的脸色逐渐转为潮红,呼吸急促,只见他颤抖的双手伸向案几上的茶盏,慌乱间连茶盏都被打翻在地。
“皇上,你没事吧?”卫阶一看,这不是五石散的瘾头发作了吗?
“寡人没事,卫爱卿还有其他的事情吗?”司马曜强自镇定下来,深吸了一口气之後,声音略显沙哑地问道。
“没别的事了!”卫阶微微摇头。
“如果皇上应允了的话,这几日卫阶便再去一次寿县,与拓跋珪商量一下合作的细节!”
司马曜微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