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刘裕和张大就在望江楼住了三日,而这三日里,每到夜里子时,便有一队骑兵出城,卫阶也曾让张大尝试着去打听一下这些骑兵半夜出城的目的,结果却都是不出意外地一无所获!
三日的时间,也就是说卫阶心理预期中在京口能呆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而何无忌还是没有分毫的消息传递过来,卫阶倒还好,屡次出去打探消息的张大却是沉不住气了,京口城内实在是太平静了,平静到让人觉得这根本就是一个世外桃源!
京口的平静是理所应当的,因为这里有着南晋最为强悍的北府兵坐镇,这里是北府兵的大本营,尽管谢玄已然请辞,然而谢安却来了,在普通民众心目之中,谢安带来的抚慰更在谢玄之上!
“将军,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别说是何无忌了,就连给他带口讯的魏泳之这几日都没有露面,难道真的要咱们在此白白干等五日时间?”
此时已经是第四日凌晨,张大起床之后一如既往地第一时间来到卫阶的房间报道,这是这一次,他这一开口便是满腔的怨气,这在张大的身上极为少见,可想他是真的被逼急了!
“张大你有想过每天夜里这些北府兵的动静,是为了什么吗?”卫阶并没有回答张大的问题,而是眉头微皱地反问道。
卫阶感觉自己已经被这准点到来的马蹄声弄出强迫症了,每晚不听过这些马蹄声,他都睡不着觉!
“将军...都什么时候了,还管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张大忍不住嘟囔道。
“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每晚出去的骑兵都是同一批人,他们夜里从这里出城,而白天,应该是从另一个方向进的城,张大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卫阶还是自顾说道。
“意味着什么?”张大不禁呆了呆,他还真没留意这几晚都从大街上过去的骑兵竟然是同一批人!
“这些人出城是巡视去的,而且应该不是巡视城防,而是另有任务!”卫阶笃定说道。
“将军何以如此肯定?”张大不解地问道。
“你想啊,如果是城外巡弋的骑兵,一定会是轮番巡弋,而非一直是这一小队人,他们一定是某个北府兵高层将领的心腹骑兵,身上背负着特殊的任务!”卫阶分析道。
“也许我们很快就能见到刘牢之了!”
张大闻言更加愕然了,此话又是从何说起!?
卫阶也不再进一步解释,而是微微一笑,示意张大稍安勿躁,再等两日,如果两日后何无忌再没有消息,他们就离开望江楼,另想办法见刘牢之,实在要是来暗的不行,那就来一招明的!
“将军,张大有个问题想问将军...”
百无聊赖的张大开始尝试着找一些新的话题,这望江楼的酒虽然好喝,但是天天就这么喝,又无事可做,实在是闷得慌!
“嗯?”
“濛濛小姐此时应该就在京口,将军不想办法见她一面吗?”
实际上张大的问题到嘴边已经是改口了,他原本想问的是,要不要趁这个机会把烟濛濛从谢安的魔掌之中解救出来,但是一想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当下又改成了见上一面!
“眼下濛濛在谢安手里,是卫阶相见就能见到的吗?”卫阶苦笑说道。
“咱们还是大事为重,不要节外生枝的好,除了自由受限之外,濛濛应该不会碰到其他的难处,谢安还不至于对她这个唯一的红颜知己下手!”
张大再次沉默下去,卫阶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闷了,经常独自发呆,微微叹了一口气之后,张大朝房外走去。
“将军,末将还是出去再打探打探消息吧!”
打探消息是假,透气是真,如今的京口城不亚于铁板一块,谢安,刘牢之一文一武,可谓是把京口控制得滴水不漏,即便是他们如今成功地混进来了,却也得不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
张大走后,卫阶再次陷入了沉思之中,说是沉思其实并不恰当,应该说是相思才对,张大一句话,勾起了他对烟濛濛的思念之情。
换作以前,卫阶早就尝试着去进入烟濛濛的梦境,或是与她神魂相通了,然而这仅存在于他二人之间的这项异能,却在他们发生了亲密关系之后,失效了!
至今卫阶也没有想明白这其中的诡异和难解是因何而起,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咫尺天涯?当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近到极致的时候,便又犹如远隔天涯!
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心与心之间的距离,是否都是如此?
当初烟濛濛所说的一臂之距,如今回想起来,似乎蕴含着一种至理!
无论是突破极限,还是打破规则,终归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而卫阶所需要付出的这份代价,就是难以遏止的相思之情!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卫阶从思念中惊醒过来,打开房门一看,房外却是空无一人,门槛处安静地躺着一张细窄的布条!
“明日寅时,城西树林!”
布条上八个娟秀的小子,正是何无忌的笔迹,卫阶还曾经就何无忌的这种笔迹嘲笑过他,只是这嘲笑背后却还有这浓浓的妒忌,古汉字的书写一直都是卫阶的软肋,所以他向来都是能动口则不动手!
“寅时?”
卫阶不会觉得何无忌别有用心,但是这个时间和地点却很是耐人寻味,寅时也就是凌晨三四点钟,地点是城西,换句话说,他得子时刚过就得动身!
子时,每晚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