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龙虽是浑人,却终究未傻到家,闻言并未马上回答,而是先问道:“你想赌什么?”
启霜哂道:“我看你们两个身材高大,想来力气是不缺的,我便和你们比一比力气。”
一听说比力气,房龙四只眼睛一起放光,忙再问道:“怎么比法?”
“很简单,”启霜抬起右臂,竖起手掌,掌心向前,“我只站在这里,任凭你们用力来推我的手掌,只要能将我推得移动脚步,便算你们赢了!”
“我们赌了!”这一次不待房龙开口,一直沉默的房虎迫不及待地答应下来。启霜道:“既然答应了,那便来罢!”
“大哥,让我先上!”房虎抢前一步站到启霜面前。
启霜因自幼练武而发育甚快,十二岁的年龄,身高已经超过六尺,但在房氏兄弟面前,却只堪堪与他们的大腿齐平。因此,房虎不得不弯下身,才能与启霜正面较力。他来伸出一只蒲扇般大小的手掌与启霜的手掌相抵。
他先试探地用力一推,却感觉眼前这人的身躯竟似钉入地下一般牢固,一条看似纤细的手臂更如钢浇铁铸,在他这一推之下未见丝毫晃动。
房虎虽然心思单纯,却也便知道了这人有些古怪。当即将左手按在右手的手背之上,口中霹雳般一声暴喝,全身的肌肉膨胀鼓起,将一身本就破旧的麻布短衣撑破了几道口子,双臂同时奋起神力向前推动。
“糟糕!”在房虎用上全力之时,李靖便知道自己这次是有些托大了。他本以为房氏兄弟虽然天生异禀,却终究不过只有一身蛮力。
凭借自己这些年的修习的功夫,应当可以稳胜两人,却未料到这对兄弟的蛮力实在强大到了惊人的地步。
他此刻只感到排山倒海般的无匹巨力似乎永无休止地冲击着自己的手掌,不到片刻灌注了真气的手臂便已微微颤抖现出不支之态,身躯亦开始一点一点地后仰。
一旁观战的房龙看出苗头,大声呼喝助威:“兄弟加把劲,这小子不行了!”
眼看启霜便要败在房虎的神力之下,之前莫名其妙打出那古怪两掌的奇异感觉再次出现,不过这次稍有不同,是对应八卦中山属“艮”卦的阴维脉中似乎多了一点什么,正被逼得后移的手掌不自觉地摆出八卦掌“艮”字诀的一式“壁立千仞”。
“艮”字诀应山之相,合熊之形。这招式一出,他身后蓦地现出一座淡得肉眼几乎难以看到的巍巍崇山虚影,而他的身体也似乎与这万仞雄峰融为一体,任凭方相如何发力,都有如蚍蜉撼树,不能使他的身形移动分毫。
房龙眼看着兄弟四只眼睛都瞪得浑圆,头顶开始冒出腾腾的热气,全身的肌肉几乎要涨得爆炸开来,显然已经拼尽了全力,而对面那在初时明明已显出不支之态的人此刻却又变得如泰山之安,急得直在一旁搓手,却又想不出办法。
“房龙你若是着急,不妨一起上罢!”启霜忽地微笑开口。
房龙又惊又喜,惊的是这人此刻竟还能开口说话,那自然是犹有余力,喜得却是终于可以上场助兄弟一臂之力。他上前一步与方相并肩而立,双掌交叠抵在兄弟的手背之上,口中一声暴喝,双臂骤然发力。
启霜身后的崇山虚影渐渐变得清晰了少许,而他的身躯随之愈来愈稳重。房氏兄弟虽是合力横推,却仍不能将他推动分毫。
蓦然间,启霜一声长笑,喝道:“去罢!”右掌又演化“艮”字诀中的一式“层峦崩摧”。
他身后那崇山虚影一阵晃动,在隆隆声响中拦腰断折,半截山峰挟着无匹巨力缓缓倾颓,与启霜外吐的掌力融合,向着房氏兄弟碾压了过去。
房龙、房虎只觉手掌之上传来一股难以抗拒的庞大力道,登时站不稳身形,随着启霜的一喝踉跄跌退,一连退了十余步后仍稳不住身形,“咚咚”两声闷响,好似倒了两座石碑般仰面摔倒在地上。
启霜哈哈一笑道:“你们两个可服气么?”
房氏兄弟一个骨碌从地上站了起来,八只眼睛互相对望一阵,全都苦了脸。
房龙试探地问道:“我们兄弟愿赌服输,从此跟着你是没有问题。不过我们两个食量甚大,你让我们吃饱饭,我们才有力气帮你打猎。”
启霜笑道:“只要你们肯出力,哪有饿肚子的道理?现在你们跟我回家,顺便在路上说一说你们的来历。
在路上房龙述说了自己兄弟两个的来历。虽然他口舌笨拙,说起话来颇有些夹缠不清,但启霜很有耐心,反复询问几次,终于大致听懂了他言中之意。
说起来这两兄弟也算命途多舛,他们是一对双胞胎,出生时因为四只眼睛的奇异相貌而被乡里视为妖孽,但父母都是淳朴善良之人,并不以儿子的怪异为忤,含辛茹苦地养育他们兄弟两个。
渐渐地两人又展现出另一宗奇异之处,身躯直如充气般长大,才几岁的孩子竟然高过寻常的成年大汉。
如此一来,乡里之人对两兄弟更加畏惧,纷纷疏远了他们一家,即使左邻右舍也颇有些老死不相往来的意思。在房氏兄弟七岁那年,他们的父母染上时疫双双病逝。乡里之人皆传言是这对妖孽兄弟克死父母,鼓噪着要将他们驱逐出村子。
当时两兄弟的身量已经长到丈半,更兼身负神力,若要打架,便是整个村子的百余青壮一拥而上也禁不起他们三拳两脚。
但房氏兄弟天性憨厚,又自幼受父母教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