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灵酒拎着一包吃食来到仙林院后院,左右张望,没看到人影,“怪了,如玉姐姐今日没来练舞吗?”嘀咕两句,孟灵酒来到秦桑屋里,“秦姐姐,如玉姐姐今天没来吗?”
“我也正奇怪呢。”秦桑捂着肚子,无力地吐出几个字。
孟灵酒见她脸上冒着细密的汗珠,忙上前问:“秦姐姐,你不舒服吗?我去给你请大夫吧。”
秦桑摆摆手,“不必,玉露已经去给我煎药了,喝了药就没事了。”
“那我扶你到床上躺着吧。”孟灵酒边说边搀扶着秦桑来到床边,秦桑躺下后,孟灵酒将她平时用来暖肚子的手炉递给她,“秦姐姐,你得的到底是什么病?为什么总是肚子疼?”
秦桑轻声回道:“我这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看了多少大夫总不见好,只能用药养着,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
孟灵酒心疼地为她擦去额头的汗珠,“那一定是金陵没有好大夫,等我回家之后问问云叔,云叔见多识广,一定认识医术高明的大夫,总是肚子疼,多难受呀。”
秦桑闭着眼睛无力地笑了笑,这时金露进了房内,“姑娘,灵酒姑娘,林姑娘身边的兰心来了。”
“叫她进来。”秦桑吩咐一声。
兰心来到屋里,神情十分焦虑,孟灵酒走到她跟前,问:“兰心怎么了?如玉姐姐怎么没来?”
“灵酒姑娘,不好了。”兰心着急说道,“小姐她”
“她怎么了?”
“小姐她扭伤了脚。”
“扭伤了脚?严重吗?”孟灵酒问。
兰心忙回道:“很严重,大夫说伤了筋骨,需要卧床静养,小姐一听不能再跳舞,急得不得了,我看小姐那副模样,心里着急,这才来找灵酒姑娘和秦姑娘想办法帮帮我家小姐。”
“你先别急,我去看看如玉姐姐。”孟灵酒转身走到床边,对秦桑道:“秦姐姐,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如玉姐姐伤得怎么样了,回来再告诉你。”秦桑点点头。
孟灵酒随兰心出了仙林院,上了马车,“好端端地怎么会扭伤了脚,还那么严重?”孟灵酒觉得有些想不通,林司晴平时走路都是细步款款,走得那么小心,怎么会扭到脚,就算扭到也不至于严重到下不了床。
兰心道出原委:“昨日苏府的苏小姐来了请帖,邀请我家小姐还有其它几个参加花魁大赛的小姐们今日去万福楼小聚,小姐本不想去,谁知那个苏小姐派人来请了好几次,小姐耐她不过就答应了。今日上午去了万福楼赴约,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可就在出万福楼的时候,有个男子绊了小姐一下,当时小姐就觉得脚有些疼,后来回到府里愈发疼得厉害,王大人派人请来大夫,大夫说伤了筋骨,需要卧床休养。”
“苏小姐是什么人?如玉姐姐认识她吗?”孟灵酒问。
兰心答:“她是长庆长公主的女儿,叫苏锦月,也参加了花魁大赛,小姐并不认识她。”
苏锦月?孟灵酒想起那日在国子学前见过她一面,是刘义敏的表妹,“她好端端地邀请如玉姐姐做什么?”
“说是同为参赛者,彼此认识一下,交流什么比赛心得,以后还要多多来往什么的。”
“这有什么好交流的,大赛在即,她们彼此互为竞争对手,说什么交流,我看八成是想探听消息。”孟灵酒觉得苏锦月动机不纯,“你刚才说有个男子绊了如玉姐姐一脚,是不是故意的?可看清楚他长什么样子?”
兰心想了想,“打扮很普通,面貌我记不太清了,不过他绊了小姐之后,一直很诚恳地道歉,还说要陪小姐药费之类的,小姐也就没怎么在意。”
孟灵酒陷入沉思,怎么从兰心的话里嗅出一股阴谋的味道?思量间,马车已到达王府,孟灵酒匆匆来到林司晴的房间,林司晴正咬着唇努力离开床边,“小姐,你怎么下床了?”
“如玉姐姐,你的脚怎么样了?”
林司晴听到声音,猛得抬起头,“灵酒。”林司晴双手紧紧握住孟灵酒的双手,眉头深深地打成一个结,一声‘灵酒’不知蕴含了多少委屈和不甘。
孟灵酒扶她坐在床边,看了看她的脚,“大夫怎么说?”
“十天内不能下床走动。”
“十天?可是离最后一试只有五天了。”孟灵酒惊道。
“灵酒,我不甘心,不甘心,”林司晴紧紧握住孟灵酒的双手,“我只想凭自己的努力为父亲报仇,好不容易走到最后一步,就差最后一步,老天爷为何对我如此不公,你说为什么...”
孟灵酒知道林司晴心中委屈,任由她将自己的手捏得发白,这一个月来,林司晴为了跳舞付出了多少汗水和心血,她全都看在眼里,有时为了练好某个姿势,可以反复不断地练上半天,为了增加身体柔韧性和平衡感,可以扳着单腿立上一个时辰,直至腿脚打颤也不肯停下,换作自己,不知道能不能忍受这份辛苦和考验,一个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千金小姐,能有这样的毅力和勇气,孟灵酒打心眼里敬佩。谁料临近最后关头,却发生这样的事,换作谁恐怕都难以接受这样的打击。
“不,我决不放弃,就算双腿跳断,我也要比完这最后一试。”林司晴忽然松开孟灵酒的手,一个箭步离开了床边,刚走几步就疼得弯下腰来,“小姐”,“如玉姐姐”,孟灵酒和兰心急忙上前扶起她,“如玉姐姐,你这样会加重伤势的,别着急,说不定还有其它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