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o一回为伊消得人憔悴
接下来玉双抛了个六点,该少秋。
轻絮笑道:“四哥,快填一阕好词,让他们吃惊。”
少秋轻叹一声,低吟道:
“独倚危楼风细细,
望极离愁,黯黯生天际。
草色山光残照里,
无人会得凭栏意。
也拟疏狂图一醉,
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
衣带渐宽终不悔,
为伊消得人憔悴!”
少秋抛开骰子,两粒骰子都是转成了一点朝上,便该水柔了。他迅速望了她一眼,心中莫明其妙地一颤,忍不住低叹。
水柔并没有看他,轻轻地笑了笑,浅吟:
“碧云天,黄叶地,
秋色连波,波上含烟翠,
山映斜阳天接水,
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处。
黯乡魂,追旅思,
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
明月楼高休独倚,
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梦双忍不住失声赞道:“好!柔妹,你这一句‘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形容得太好了。”
“才不好呢,”轻絮道:“太伤感了。柔姐,你快抛吧。”
水柔淡淡笑了笑,抛出两个六点,又该梦双。
梦双皱眉道:“怎么又该我呢?”
“这是罚你刚才欺负小妹妹呢。”念玉接口道。
轻絮笑道:“梦双姐姐,这可是你定的规矩,你可不能赖皮。”
“不管不管,”苏飞雨也笑道:“姐姐快喝了酒说吧。”
梦双只好饮了酒,道:
“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
可怜未老头先白。
春波碧草,晓寒深处,
相对浴红衣。”
接下来又该少秋,他沉思片刻,吟道:
“枯藤、老树、昏鸦,
小桥、流水、人家,
古道、西风、瘦马,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然后,又是纪游扬,他思索良久,长叹一声,吟道:
“良夜似水,皓月如银,
天涯浪子,看剑饮杯,
三千里风尘,烟雨如丝。
迷离泪眼望中原,一天悲愤!”
轻絮大笑道:“纪大哥、四哥,你们既是男人,又作的好,就该由你们说算了。”
“轻絮妹妹还没有机会展才呢,”梦双笑道:“早已经心痒难耐了吧。纪大哥,你快点抛出个好点子来,成全成全她吧。”
轻絮笑得头靠在水柔肩上:“我可不会作。”
苏飞雨笑道:“轻絮姐姐脑子里早想好了绝妙佳句,怕什么呢。”
纪游扬笑了笑,撒开手一抛,两粒骰子转呀转,一粒停下六点朝上,另一粒还在转。
梦双、玉双、念玉、苏飞雨大笑着盯着旋转的骰子,口中齐叫:“六点!六点!六点!”
骰子在众人的呼叫声中果然转出个六点来,四人纵声大笑。
轻絮也已笑得滚倒在水柔怀里,水柔推揉着她,亦笑道:“快起来,好好儿的说吧。”
突听“咕咚”一声。
大家看时,原来苏飞雨笑得忍不住向后靠在椅子背上,不想那椅子不堪重负,连人带椅向后倒在了地上。
梦双刚刚收了笑,见了又忍不住大笑起来:“这才好呢,正现在我眼里。”
这下连少秋、纪游扬也撑不住笑了起来,边道:“快扶起来。”
念玉笑着忙去扶她:“你也好好坐着,别老是动来动去!让我瞧瞧,摔坏了哪儿没有?”
苏飞雨红着脸,低声道:“不用看,没事没事。”
旁边伺候的丫鬟们忍住笑上来扶起椅子。
水柔关心地道:“飞雨妹妹,还是仔细看看摔伤了没有?”
“多谢柔姐姐,”苏飞雨道:“我没事,还是柔姐姐最好,”她伸手打了一下旁边的梦双,笑道:“梦双姐姐就会欺负人。”
梦双笑了:“这会儿是柔姐姐最好,不知道不认识路时是谁好?”
“三姐,”玉双亦笑了,接口道:“你还要吃醋吗?本来就是柔姐最好。”
“玉双妹妹是太喜欢我了,”水柔浅浅地笑着,微红了脸,细声细气地道:“我哪儿有这么好,两位姐姐才是最好的姐姐。”
“三姐四姐虽好,”念玉道:“但比不过柔姐姐好。”
少秋笑得:“你们谁最好,是不是等一会再议,现在可别忘了该轻絮喝酒呢。”
“对呀,”梦双玉双马上齐道:“我们可真是差点忘了,大家别说了。轻絮妹妹,快喝了这一杯,说个好的我们听,若是不好,可是要受罚的。”
苏飞雨忙问:“罚什么?”
“罚她重作十首。”水柔笑道。
“天呀,作十首,”轻絮坐直身子,望着水柔,仍然笑着:“那不是作诗,竟是要我的命呢。柔姐,平日你可是最疼我的,这会儿怎么这样狠心了呢?”
“轻絮,”少秋忙笑道:“别说你柔姐,就是我也知道,三两首好诗是难不倒你的,快点作来我们看看。”
“四哥,”轻絮笑向少秋道:“你怕我为难柔姐么?刚才的事情我还没有怪你呢,你又在旁边添油加醋,”她四下一望:“本来我指望着大家一闹,就忘了算了,你又来提醒一句。现在又来说三说四,”她站起来准备离座:“看我来好好收拾你。”
“你坐下吧。”旁边的玉双一把拉住她坐下:“快快喝了酒,作一首好诗。然后你爱怎样就怎样。”
“好姐姐们,”轻絮求饶似的道:“担待我一回,下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