玮玉还是需要去西山。
柳汝生象征性去送她的时候,想起了那日在监牢里她心底里想的那句话。
她终究会赢的。
西山离金陵并不遥远,若快马半日便能到,但是大队人马,日程便拉久了。
和玮玉一起走的还有雨轩阁的那三只,押送玮玉的马夫看起来很年轻,总是时不时的朝着玮玉这边看来。
“呲呲…呲…”
那马夫朝玮玉吹了口哨。
玮玉觉得他有些奇怪,便朝他看去。
马夫对着玮玉比了个嘴型,玮玉眼眶一下子便湿润了。
他比的很清楚。
“玉儿。”
……
无终知道若让柳浩生现在上路,一路必定艰险,便叫人顶替了他。
果不其然,那假的柳浩生,半路被人杀害。
其实虽然玮玉被贬到西山,倒是一个很好的避难的地方。无终想到这点,便安排了此事。
“谷先生觉得在他的府里也并不安全,所以就让我来了。”傍晚到达的西山,这边风很大,玮玉却总是缺觉。
“路上累着了吧?快些睡吧。”
刚刚来到,没有收拾,几个人先将就一晚,明日再说。
越王收到玮玉几人达到西山的消息已经是很晚了,他还在同北王议事。
“你说的对,无论谁是,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众人相信,无终有一个孩子。”北王道,“那柳浩生已死,柳十三又远在西山,能用得上的,唯有这个汝儿了。”
“不知叔父有没有发现,这个汝儿,似乎并不得无终重视。”越王提醒道。
“的确如此。”北王点点头,“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着实头疼!”
“不用了,叔父,寡人得到一个好消息。”越王谈及此处,脸上的笑便忍不住。
“何事?”
“允家和无终牢不可破的关系,似乎动摇了。”
“什么?!”
……
几经周折,宋禹终于将卞荣带回了金陵,一家老少从新见到卞荣,都以为见到了鬼。
卞启卞景二人,更是激动的热泪盈眶。
“三……”弟字还没有出口,便被宋禹捂住了。
他摇了摇头,暗示他们不要说出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父亲不是……不是去世了吗?”卞景道。
“这事太过复杂,我需要进宫。”宋禹道。
“我来安排!”卞启言道。
“让我书信一封,相信这样王上见到我们的几率更大。”宋禹道。
“禹儿……”卞荣忽道。
宋禹一怔。
“你虽不承认,但我认出了你的声音。”他用沙哑的嗓音,含糊不清的说道。
“……父亲……”
……
越王拿出一封信,递给北王。
北王看罢,当真是吓了一跳。
“这?这是?”
“当年卞允两家世代交好,可到了卞荣这一代,却是隔阂不断,我还在想是怎么回事呢,没想到是这么一出戏。”
“终儿的手笔真大啊。”北王感叹道。
“不错,若不是这次那个叫宋禹的,无意之中发现卞荣,估计此事还要隐瞒到下辈子。寡人就再无翻身之日了。”
“可接见那两人了?”北王问道。
越王看了看侧门,言道,“这不来了。”
卞荣被关多年,双目失明,嗓音沙哑,说不出话来,只有耳朵可以听见声音。
他始终拉着宋禹的手,不放开。
卞启搀扶着另一边,将他带到大殿。
越王起身迎了上来。
“卞大人好久不见。”
卞荣下意识的后退,留给越王很尴尬的场面。
“王上勿怪,家父受苦多年,已经忘记了该如何与人交往。”卞启说道。
“无妨无妨,快坐。”
越王说道。
“今日我们前来,是为了还原真相……”卞启先开了头,说道。
越王点点头,看向宋禹,
“想必这位就是宋先生吧。”
宋禹一拜,“草民参见王上。”
“请起请起,坐下说话。”
“这件事宋某也是花了很久的时间才弄明白,请王上细细听来。”
“请讲。”
……
卞家有主系旁系,十几年前迁都后,旁系便入住了广陵的卞家,主系随着国都而迁移。
可不为人知的是,旁系的叛变,让卞家一落千丈。
卞荣身为卞家之主,被旁系一直关在广陵卞府数年,让他失明,让他说不出话,都是为了囚禁。
而在金陵卞家的假卞荣,是有人易容扮演,迁都不久,便意外去世,让人无从查证。
同允家交恶,亦是这个假卞荣所致。
“旁系所效忠之人,正是裕王殿下。”宋禹言道。
“裕王?可他为何同卞家过不去?”越王不解。
“这正是家父被关的原因。”
家父?越王听闻过卞荣有第三子,逃出家族更名改姓,没想到就是这位宋先生,但现下不是说这个的时机,他便将这件事暂时压了起来。
无终之所以针对卞家,是因为卞荣发现了无终的秘密。
“裕王,伪造了先王遗诏。”
听及此处,越王的心跳到了嗓子眼,这就是无终说的……为何允佐代表的允家,以及全部京都卫皆站在他那一边……
“他伪造遗诏,骗取允佐信任,让允佐认为,他才是先王所选择的一国之主。介于允家和卞家的关系,家父发现此事,必定会告诉允佐,无终也是这个时候决定对付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