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嫣有了早产之征兆,腹中疼痛难忍。一??看书??m阎良姊和蔡熙赶忙将她送到了李氏药铺,而李掌柜也告知了其早产的风险。“若是不生产,母子双亡。若是马上生产,腹中胎儿能活,这姑娘……怕是亦不能活了!”情急之下,阎良姊只得同意他马上助产接生。龙嫣早已没有力气,只有口中念着:“啸月,救救我……夫君,救我啊……”
韩啸月此刻正席地躺在一处草垛边。李景贤已言明,不会随他去枯禅寺涉险,故而便打算先去凉城找赵准夫妇求来相助,先行南下。独自一人,脑海中难免就会想起夫妻二人抱着孩子、其乐融融之景象,三口之家甚是快活。“算着日子,嫣儿应该再过二三十日便要生产了。真不知是男是女,长得像我还是像她!”想着想着,便有些困意来袭,竟慢慢笑着进入梦境。
“啸月,救我……夫君,救我……”突然,韩啸月耳边响起龙嫣的声音。只见他猛地翻身坐起,那声音竟戛然而止。四处看去,却根本不见半个人影。“是幻觉?”韩啸月用力揉搓着两只耳朵,不敢确信方才所听到的声音到底出自哪里。“一定是我过于想念她了,才听到了她的耳鬓厮磨......一定是这样!”想到此,韩啸月拍拍身上的碎草屑,看了看前方自语道。
“嫣儿为什么会向我求救呢?怎么可能向我求救呢?只要我不现身,那些人断然不敢慢待她。我还正要慢慢规划着,如何破了枯禅寺的死局!”说着,韩啸月继续走着。他的下一站,便是凉城。
然而,韩啸月没有想到的是,他所以为的“幻觉”正是龙嫣留给他最后的一句话。
李掌柜找来两名助产女子,自己则在门前回避。助产女子协助龙嫣生产,而她根本使不出力气。如此一来,只这两女子用力,孩子如何能出得来?“姑娘,你用力啊!”助产女子急得大叫道,“你不用力,单靠我们如何能行?”阎良姊在旁道:“她早就疼得没了力气,还有别的办法吗?”
助产女子一擦汗道:“她不用力,我就只好破个伤口将孩子取出啦!”说罢,取来剪刀道,“不能再耽搁了,再耽搁下去孩子也保不住!你们做决定吧!”阎良姊点头道:“那就麻烦了!”说罢,助产女子一刻不停,便将剪刀放在身边烛火上作消毒处理,而后朝着龙嫣的下体而去。“姑娘,你忍住!”说着,用力剪开了她的皮肉。顿时,龙嫣的下体血流如注,再看她依旧是面无表情,似乎对这疼痛早已麻木。伴随着血水的流淌,也迎来了婴儿的第一声啼哭。
“出来啦!”助产女子将孩子抱了起来,放进了早已准备好的襁褓之中。龙嫣呆呆的睁着眼睛,两眼无神的看着上方,似乎身边这一切已与自己无关。阎良姊上前问道:“龙嫣姑娘可是平安了?”助产女子擦了擦汗,摇摇头道:“失血过多,恐是无力回天了。”阎良姊再看门前的李掌柜,希望着他能有办法,却也得到了否定的答案:“若是我药师庄神医夏侯先生在,兴许还有办法......”
阎良姊听罢,接过襁褓,赶忙将孩子抱到了龙嫣面前道:“龙嫣姑娘,快看,你的千金……”龙嫣闻声转过头去看了一眼,无力的笑笑,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是要说着什么,却干张嘴听不见声音。
“姑娘,你想说什么?”阎良姊凑近后追问道。只听龙嫣口中轻声道:“名字……靖香……”话未说完,便无力的闭上了眼。看得见她脸上还挂着汗水和泪水,表情似有不甘,却又无奈。
“姑娘!姑娘!”阎良姊呼唤着龙嫣,却迟迟得不到回应。李掌柜伸手去摸她的脉搏,确已然离开了人世,摇摇头道:“准备后事吧!”说完,叹了口气便离开了。阎良姊看着尚有余温的龙嫣尸首,眼中竟莫名涌上了热泪。停了半晌,回头对蔡熙道:“给龙嫣姑娘奏上一曲《楚乡曲》吧!”
《楚乡曲》本是项羽垓下被围时,刘邦军中所奏曲目,意在使楚人怀念楚国故土。这支曲子幽转回肠,也被刘邦作超度战死亡灵之用。这支曲子只在南浔七圣女每次遇到身边友人离世之时才会弹奏,上一次是在枯禅寺的大佛像下,安葬余正梅之时所奏。蔡熙明白,阎良姊如此安排,已然是将她当做了自己的姐妹。答了一声是,便在房间中支出筝琴,弹奏了起来。
琴声响起,李仲寓暗自长舒一口气,默默离开。龙嫣的尸首也从软绵无力,渐渐变得僵硬。阎良姊怀中的婴儿十分知趣,听着此曲不吵不闹,安静地睡着,整个李氏药铺弥漫在悲痛之中。李掌柜重新回到门前,见蔡熙演奏,便没有踏入门来,静静在门外等候。
曲子弹毕之时,司徒生、成松等众人闻讯而来。丁岳婵紧走两步到龙嫣身边,见她这般模样,不禁悲从中来,俯身趴在床边抽泣了起来。屋中一阵沉寂,没有人先开口,似乎是怕吵醒了“熟睡中”的龙嫣。直到一炷香后,成松才颤颤巍巍道:“龙嫣姑娘……去啦?”众人看着阎良姊,想听她亲口所说。只见她微微点头道:“龙嫣姑娘早产,失血过多,不治而亡。”
李掌柜从门外进来道:“事到如今,你们必须要讲实话。这位姑娘是否在汴京还有亲人?”众人紧闭双唇,纷纷摇头。
突然,丁岳婵抬起头,转身看着众人质问道:“这下你们满意了?可怜的韩啸月,却没有见到他妻子最后一面!”说着,看着司徒生恶狠狠道,“司徒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