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墨竽,傅嫤汐有些动容。莫泠云怀孕后,傅嫤汐就知道将来有一天自己拥有一个血脉至亲的弟弟或妹妹,不同于与哥哥傅子宸之间的感受,做姐姐的感觉,别有一番滋味。“我和笙弟的父亲,是墨家最不受宠的庶子生下的。父亲没有亲姊妹,更没有人愿意为他配制解药,因此他一辈子都没有制过毒。我们的母亲之所以嫁给父亲,只不过是把他当做了能够利用进入墨府的工具。生下笙弟之后不久,父亲就病死了,那个女人,转眼就成了我们大伯,也就是墨家家主的妾室。”墨竽静静地说着,面色没有丝毫的波动。“后来,墨家人觉得我俩天资聪颖,便让我们开始学医制毒。笙弟十二岁那一年,凭一己之力制出了一种毒药,这毒药是墨府近几十年来都没有过的精品,家主把我叫去,要我为笙弟的毒药配制解药。”“我制毒药只是为了让墨家那些看不起我们的人看到,我比他们强,别的,我不稀罕。我毁掉了关于这个毒药所有的一切。墨家人心凉薄,不能让姐姐为了我一辈子待在这个地方。”墨笙说道。“这件事让墨家人很生气,接下来就是永无止境的虐待和报复,笙弟被他们折磨的不成人样。”墨竽道。“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和笙弟绝不能待在墨家。之后,笙弟重新开始了制毒,他所制的毒药,我都为他配上了解药。而这一切都是为了有一天,我们能离开墨府。”“墨家人自幼习武,以我和笙弟当时的武功,不可能活着走出墨家,所以我们一直在等待着一个机会。直到,去年夏天,墨家发生了巨大的变故。三伯父杀死了大伯父,自己坐上了家主的位置。”“三伯父之所以篡权夺位,是因为他与京城的某个权贵达成了一个交易,就是为他提供墨府中举世无双的解药,以此来换取万两黄金。我和笙弟趁着此时墨府的内乱逃了出来,但笙弟所制的毒药都留在了墨府。这些毒药的解药一旦流传出去,墨府所做的一切都将是徒劳,所以墨家和京城来的人一路追杀于我,我和笙弟虽恨墨家人,但还知道墨府与朝廷绝不相干的祖训,为了我们的父亲,也为了我们自己,我们便直奔京城,这才有了在房山遇到小姐的事情。”墨竽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毫无保留的全部告诉了傅嫤汐,傅嫤汐心知墨竽和墨笙此时也真正的把自己当做了可以信任之人。听过两人的遭遇,傅嫤汐还有些不能回神,既然墨府是与京城中的某个人达成的交易,那么此次爹娘双双中毒一事,一定与这个京城的权贵有关。“除此之外,还有一事,”墨竽突然想起了什么:“第一次到侯府时,遇到的那个人,他身上所中之毒是墨府最常见的涂抹在兵器上的毒药,所以我能够很快将他救治。”涂抹在兵器上?那不就意味着赫连从煜曾经和墨府的人交过手吗?与墨府交手,那就应该是墨府的敌人,也就是京城那个权贵的敌人,敌人的敌人是朋友,换句话说,她与赫连从煜就不是敌人。傅嫤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些,但这些足以让她的心情好上不少。“那你们,可查到了,这个京中权贵,是谁?”傅嫤汐问道。“没有。”墨竽道:“京中能有权势让墨家人心甘情愿听命的,只有衡阳王府,端阳王府,平南侯府,还有......”墨竽说道。傅嫤汐知道她的意思,却并不在意。“的确如此。但端阳王府素来不涉党政,因此绝无可能”“我们也是这么想的。之前小姐曾命我注意端阳王府,我几番观察下来,已经断定与端阳王府无关。此次进京之后,我也多少了解了一些京中世家的背景和地位,侯爷虽握有军权,但不为己用,此次又身中剧毒,自是不可能。傅二爷虽然与衡阳王有系,但没有兵权,所以不会是他。所以,最有可能的便是衡阳王府和平南侯府。”墨竽分析道。“我想,定是衡阳王府不会错了。”傅嫤汐想也没想便下了结论。在平南侯府和衡阳王府之间做选择,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衡阳王府。“我们也这么想。”墨竽道。“只是我与笙弟人小势微,奈何不了衡阳王府一分。此次侯爷与夫人中毒一事,想来与衡阳王府不无关系,不论是为了我们自己,还是为了小姐,墨竽一定会尽全力医治好侯爷与夫人。”“好,如此便多谢你!”傅嫤汐说道。“小姐无需言谢,墨竽得遇小姐,已是三生有幸,墨竽知道,小姐心中想要做的与墨竽心中所想一致,因此,无论如何,墨竽愿供小姐差遣。”墨竽站起身来,郑重的向傅嫤汐行了一礼。墨笙虽不说话,但却是无条件与墨竽站在一起。傅嫤汐急忙站起身来,说道:“既然已是志同道合之友,何必如此拘礼。”“想来时辰也差不多了,我们该回去了。”傅嫤汐又说道:“墨笙,墨竽进府,外面的事情就都靠你了,千万小心。”“小姐放心。”墨笙说道。“小姐稍等,我去换件衣服就走。”墨竽回屋,找出一见相对破旧的衣服,又将自己弄得狼狈一些,这才出来。傅嫤汐和墨竽一齐走出房门,守在院子里的墨书,芷画和茗砚三人虽是好奇,但都不敢多问,带着墨竽便上了马车。马车在城里绕了一圈,才回了侯府。傅嫤汐走得时候没有征得老夫人的同意,此番回家,又带了一个人,自然是一定要知会老夫人的。“祖母,嫤儿想来此人定是佛祖赐下保佑爹爹和娘亲的,恳请祖母准许将此人留在府中照顾爹娘。”傅嫤汐将先前想好的说辞对老夫人说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