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您总算来了……”
“是啊,我们都等着你呢!”
宁国府天香楼,宴席齐备,戏台高筑,各式大红灯笼悬挂。戏台子对面宽阔的廊檐上,一张大红地毯直接从进门往西,一直拉到了另一头。
此时此刻,贾府里的一众主子奶奶并丫鬟们齐刷刷站了一排,花红柳绿、姹紫嫣红,甚是好看。
当家母带着几个姑娘们齐至的时侯,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面。虽然心中高兴,口中却埋怨道:“戏台子既然搭好了,就开戏啊,都在这里站着干什么?”
贾母说完,看见最前面的火红色丫头,笑道:“你什么时候到了?你叔叔婶母呢?”
这火红色丫头就是史湘云,她随着她二婶母过来的,宴后因为王夫人说贾母想她,叫她留下来耍两日,因而在此。
史湘云笑着上前道:“婶母她们回府了。太太说叫我留下来,所以我就没和她们一道回去。
我一早就等着你们呢!”
说着,就混进了姐妹们的堆里面。
因为贾母欲往席上坐,尤氏笑道:“老太太,楼上视野开阔些,方便看戏,请您上边坐。”
贾母这才知道下面是给丫鬟婆子们看戏的地儿。
上了二楼,果然上边的装扮摆放还要华丽规整许多,贾母点点头道:“布置的不错……咦,清哥儿怎么不见?”
王夫人笑着道:“外面事情多,早先他就给我告了罪,说不能一直伺候,还说等老太太来了,也替告一声罪呢。”
尤氏接着道:“太太说的是,二叔他今日确实忙坏了。又是出城去请老爷,又是忙着陪各府来的客人,又是忙着招呼酒宴。得闲了,还不忘进来看视看视。
偏生蓉哥儿又是个不成器的,所以外面的大小事全靠二叔担着。这不,好不容易酒宴散了,还要忙着送客,大概这会子还没脱身呢!”
贾母先听时还是笑,待到后面,却寻思起来。
这边府里确实萧条了。难为贾清年纪小小,就要操心这些烦心事了。
贾母回头看了看身后抓着湘云的袖子,两个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贾宝玉,越发觉得难得起来。
又想,自己先时不过来是对的,来了,难免还要让他分出心思来伏侍,更累三分!
这样想着,贾母不禁自己做起主来,道:“好了,他自忙他的去,咱们也不必等他,就开戏吧!”
众人忙各自循着二楼的廊檐边落坐,一字排开。
锣鼓骤起,大戏开演。
……
贾清的外书房内,宁国府管家之一卢伟这在给贾清汇报工作。
“二爷,大爷的事已经处理妥当,奴才依命将大爷的棺椁简单处理之后,葬在家庙之内。
尊二爷的意思,没有惊动旁人,只是悄悄的埋了。”
卢管家道。
既然没有将贾珍逐出贾氏族谱,那么自然要将他的尸首从刑部要回来,葬进家庙之内。
但若说什么厚葬之类的话,那就是笑话了。虽然贾清不会和一个死人计较什么,但是为后来者戒,也只得冷处理。
让他进家庙,都已经够大度了。
对于贾清这样的处置方式,阖族中没有人抱不平。
等卢伟下去之后,贾清看向才进来的赖升道:“外面都收拾妥当了?”
贾清先前一直在招呼陪客,直到寿宴散了,将主要的人送出宁国府后,就在这里来处理事务。
赖升道:“都基本妥当了,倒是有些人留下来看戏的,由蓉哥儿和西边琏二爷陪着呢。
还有,老太太到了,已经被大奶奶领着进园子去了,估计这会子已经开戏了。”
贾清总算对贾蓉满意了些,道:“你告诉蓉哥儿,叫他好生陪着,不可偷闲。
今日是老爷的寿辰,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叫他仔细着。”
处理完了外事,贾清就往天香楼而去。
从辕门进了天香楼,再过中心穿堂就进了正中间的院落。
没理会纷纷问好的丫鬟们婆子们,贾清直接上了二楼。
“二爷来了!”
贾清一上来,丫鬟们出声通告。看戏的众人都转过头来,贾母笑道:“你府里的事处理好了?”
贾清也笑道:“算是吧,孙儿忙着过来陪老祖宗看戏,所以随便处理了下就交给赖升打理了。”
贾母原本还想再说点什么,只是现在演的这出戏她正看的起劲呢
害怕说多了耽搁看戏,就道:“既然来了就坐下看戏,这出戏排的极好的!”
说着就转过头去了。
贾清也不再说话,见惜春向着他招手,而且已经为他腾出了一个位置,在她和迎春之间,于是笑着走过去,坐下来。
贾清这一坐下来,惜春就根本无心看戏了,一会拉拉他的袖子问以前看没看过这出戏,一会又抓着贾清的手问方才在外面喝了多少酒,现在脑袋晕不晕……
贾清担心她说话的声音吵着她旁边静静看戏的黛玉,就伸手在她两腋,将她抱起来放在怀里,这样子她再和他说话就不用担心影响别人了。
惜春自是乐的贾清抱着她,依偎在贾清怀中又小声说了几句,慢慢的,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看着静静睡在自己怀中的惜春,贾清心里疼爱的不行,伸手将遮住她可爱脸颊的柔发别到她的耳后,就这么看着惜春睡觉时的模样,嘴角噙笑,静默无声。
突然间听见一阵低笑声,贾清抬头一看,居然是迎春在看着他笑,贾清不假思索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