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她人一直就是这么好,对谁都很热情……”
秦可卿走后,贾清对吴仙儿这么解释了一句。吴仙儿淡淡看了他一眼,并不接茬,忽而道:“和你说个事。”
“什么?”
“我想搬到这边来住。”
见贾清面露诧异,吴仙儿就道:“如今付师姐她们都住在这边,我在这边也方便些。况且,你那屋里那么多丫鬟,也用不着我待在你屋里……”
贾清道:“可是,我的伤还没好,你就忍心这么抛下我不成?”然后伸长脖子到吴仙儿身边,嘿嘿道:“还是……你见我屋里丫鬟多了,吃醋了?”
吴仙儿微微一愣,盯着贾清半响,忽然把头一甩,道:“吃你个大头鬼!”
“哈哈哈哈哈……”
吴仙儿这冷不丁蹦出来的一句骂人的话,让贾清很有种耳目一新之感。
“哈哈,梦啊,不是我不想答应你,而是现在你还是待在我屋里的好……”
贾清说着,示意吴仙儿附耳过来,低声道:“你想啊,这府里人人都知道你是北静王送我的丫鬟,到府里没过几日就搬到后院算个怎么回事?容易引起别人的议论。还是等过一段时间,你把府里的情况都弄熟,大家都接受你的身份之后,再搬到这边亲自管带护卫队也不迟啊。”
吴仙儿想了想,慢慢道:“你说的也有理,好吧,那就依你所说,等过段时间再搬就是。”
“对嘛,这才乖……”
吴仙儿看了贾清和佩凤一眼,道:“我再回去看看。”说完就转身往回走了。
贾清笑意盈盈的望着她离开的倩影,吧唧道:“嗯哼,煮熟的鸭子还能让你给飞了……”
“鸭子?什么鸭子?”佩凤把脖子伸到贾清面前,好奇的问道。
“我说,我们今晚吃鲜菇炖鸭子!”
贾清一根手指头把佩凤的头推开,随意说道。
“哦。”佩凤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推着贾清调转方向,回正院。
……
还是书房,贾清等前来的贾蓉请安之后就道:“你岳丈秦邦业死了,你可知道?”
“侄儿也是才刚知道……”
“秦家乏人,秦钟少不更事,可卿又是我宁国府少奶奶,不便出面为其父料理丧事,你觉得此事当如何处置才好?”
如何处置?贾蓉心说:我怎么知道如何处置……
“这个,侄儿不知,还请二叔明示……”
纵然知道贾蓉是个草包,贾清对他的反应迟钝还是有些失望。但也不至于为他生气,就道:“我们两家乃是姻亲,如今秦家遭逢此变,秦钟又支撑不起大事,因此,你作为姐夫,可助秦钟主持料理其父的丧事,你觉得如何?”
贾蓉这才意识到贾清叫他过来的意思,有心想拒绝,又怕贾清不高兴,因此有些迟疑。
“怎么,你不愿意?”
“没有没有,一切但凭二叔吩咐,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料理丧事破费银子,秦家向来积贫,料想并无多余财物用作此事。若是草草了之,又何需我去?那样岂不是让我们贾家面上无光……”
秦邦业虽然在工部做官,但他除了些微俸禄之外并无多余进项。就连那大半辈子的积蓄,也被这些年来秦钟读书耗费的差不多了……秦家穷,贾蓉是知道的。
“既然让你前去,自然不能草草了事,再怎么说,他也是可卿的父亲!你就按照普通朝廷官员的规制办吧。”
“可是,这银子……?”
贾清皱眉:“那秦家再穷,办丧的钱也总还有些,就算不够,添补的也有限。怎么,你作为翁婿,连这点银子也舍不得掏?还要我来给?”
贾蓉讪讪道:“侄儿没钱……”
贾清冷笑道:“你没钱?你每个月的月钱是五两,以前老爷念你幼年丧母,额外怜惜,让你每个月领十两银子。你的花费和你院子里丫鬟仆妇随从的月钱都是从官中支取,又不用你花钱,你的月钱都哪去了?我若是记得没错,先前太太在世的时候,曾将她嫁妆里面的一个庄子单独赐给你,一直让你奶母的儿子帮你管着,听说那庄子虽然不大,但每年两百两银子的产出还是有的,再加上这些年你领差办事,从中上下其手也应该捞了不少银子……”
贾蓉唬了一跳,连忙跪下辩明道:“二叔明鉴,侄儿万万不敢,绝不敢行贪墨之事......”被贾清盯着,又懦懦闭口。
贾清淡淡道:“这些倒也罢了,我也懒得和你计算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只是,明明我之前还给过你一千两银子,别告诉我你已经全部花光了。”
贾蓉面色纠结道:“那些银子,二叔您不是说是让我别掺和园子的事,才给我的吗,如今园子都建成了,那银子也应当花完了嘛……”
声音有些心虚。其实,那一千两银子他早就花光了。
贾清听说,当真是哭笑不得。感情他以为别人做事的有工钱,他奉命不做事,也要拿工钱呢。
心中笑了笑,贾清也懒得再和他多言,道:“罢了,你把刘管家也带过去,缺少的钱物,也从这边领取就是!”
贾清本来也没想让贾蓉来出这笔银子,毕竟是看在秦可卿的面上他才揽这宗事的。他只是看不惯贾蓉那十足十一副蛀虫的死乞白赖的模样。
“这样就没问题了。”贾蓉喜出望外,若是这样的话,就不算是苦差事了,没准还能从中再捞些……
“侄儿这就下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