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朝阳升起,紫气东来。
淡淡晨雾随着初阳的升起,渐渐消散,之前那众多的鸟鸣声也随之不见。
道一门,血煞峰,一座通体血红,仿佛被鲜血浸泡的宫殿坐落其上。
在宫殿前方,一方一丈大小的血池冒着气泡,还有一杆血色旗帜插在血池正中央。
血色旗帜上,数个面目狰狞,獠牙显露的妖兽头颅挂在上面,随风摆动。
血红宫殿内,九根缠绕着血迹斑斑锁链的石柱呈九宫排列,支撑起整座宫殿。
宫殿中央,一方三丈大小,沸腾不已,宛如小型血海的血池不断翻涌,大量血雾随血泡而出,向四周扩散。
血池外,四名身穿青色道袍的内门弟子正不断将一桶桶装着浓稠兽血的木桶提到血池边,然后将浓稠兽血倒入血池中。
如此这般,周而复始。
“可以了。”在血池中央,一个浸泡在血池中,只露出一个头颅的老者说道。
不过六旬,花白头发,一双眼瞳泛着血光,透出一股杀戮气息。
四名弟子听到老者开口,立即停下手中动作,缓缓起身,静静站到一旁等待。
老者双目紧闭,而后猛地睁开,张口朝着血池一吸。
巨大吸力从老者口中发出,将血池中的沸腾兽血一吸而尽。
一阶阶泛着白玉光泽的阶梯自老者身后出现,仿若是那开启天界之门的登天之梯一般。
一股属于开玄境界的气息随着阶梯的出现,从老者身上散发出来。
兽血庞大,似乎要把老者的身躯撑爆。
可就当兽血将要撑爆老者身躯的时候,在老者身后出现的玄梯化作不知深远的黑洞,将庞大兽血尽收其中。
玄梯如玉,色泽光亮,一缕缕乳白气息从中散出,没入到老者体内,更是伴随着气血的吸收,在玄梯最上方,一阶有些残缺的玄梯渐渐完整。
直到血池最后一滴兽血被玄梯吸收,老者身后最上方的残缺玄梯彻底完整。
细细数来,一共六阶玄梯。
开玄境后期!
“恭喜师尊功力大进,成功晋升至开玄境后期,凝玄有望!”一旁站着的四人望见老者身后的六阶玄梯,齐声贺道。
“哈哈哈,困了我快五年的开玄境后期,今日终于水到渠成了。”老者满面红光,很是高兴。
然后老者大手一招,一件紫衣飞来,被老者穿在身上。
“听人说,一个叫石峰的普通弟子犯了门规?”老者穿好紫衣后,转身问向四人。
最左方的一名内门弟子恭敬回道:“回师尊,确有其事。”
“哦?那他所杀之人可有何关系?”老者心情不错,多问了一句。
“所杀之人和王家关系不浅。”内门弟子回道。
“王家。”老者双目如鹰,看向通泉峰的方向,“没想到那么霸道的王家,也有吃瘪的时候。”
“那这次就你去吧。”老者一边说道,一边朝宫殿外招手。
只见在宫殿外,那杆旗帜上挂着的狰狞兽颅在受到老者一招后,竟化作巴掌大小,一面刻印狰狞兽颅,一面刻印血红“刑”字的令牌。
令牌飞来,并没有落入老者手中,而是漂浮在内门弟子面前。
“去吧,带着这枚刑罚令,去惩戒那名犯了门规的弟子。”老者双手负立,顿了顿道,“至于你们三人,也都退下吧。”
“是,师尊!”最左方的内门弟子接过令牌后,回道。
“是,师尊!”其余三名内门弟子也同样开口。
当四名内门弟子都走出宫殿的时候,老者走到宫殿最前方,坐在一方用兽骨搭建的骨座上,嘴角浮出耐人寻味的笑意:“终于坐不住了,终于肯出手了,我还以为你会一直袖手旁观呢。”
断剑峰,草屋前,早已起来的石峰风平云淡坐在蒲团前,闭目打坐,缓缓吐纳,好似根本不知道自己曾犯下门规,只是重复着与往日一般无二的修炼。
“哎呦,我的个乖乖,都什么时候了,六哥你还有心思修炼?”在石峰身旁,李福贵一脸焦急,像个热锅上的蚂蚁。
“急什么?又不是去吃哪家姑娘的热豆腐,急着去投胎不成?”刘二竿没好气地看了李福贵一眼,又继续开口说道,“皇帝都不急,你个小太监急啥?“
“刘二竿,你什么意思!我担心担心六哥难道还有错?”李福贵不服气说道。
“担心什么?六哥什么时候让我们担心了?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别被王城找麻烦了。”刘二竿用不屑的眼神瞥了李福贵一眼。
“哎呦,二竿哥你说的有理,这六哥不在,王城找我麻烦怎么办?”李福贵更加焦急与担心,只不过这次是担心自己以后的日子怎么办。
“看看,别人许博只修炼过一些粗浅气血法子,都不担心自己,你好歹也是炼玄一重天,有点出息行不?”冷不丁的,刘二竿将话题扯到许博身上。
许博穿着灰色道袍,清秀的脸庞还残留着些许泪痕,那双黑白双瞳透着一股说不清楚的执着。
许博就这样静静站在那里,眼神一直看着那明明身子单薄,但却仿佛可以撑起整个天地的身影。
看到许博的样子,刘二竿沉默起来,连一向乐天派的李福贵也不说话了。
清晨的阳光没有正午时分那般刺眼,带着和煦的光芒散落下来,落到众人身上,也落到一个向着断剑峰走来的人影身上。
青色的道袍,血色的发簪,即使隔得很远,也能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