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残羹冷炙没退去,阿巴泰心情愉悦,独自品尝南朝佳酿,多尼与毛贼狗咬狗,真是大快人心,人逢喜事精神爽,这美酒也不醉人。“主子爷,那多尼只是带了半数人马出城去了。”包衣回来禀报。半数人马?阿巴泰撇嘴,破口大骂道:“这个白痴,狂妄自大,不知那伙毛贼的厉害,简直死有余辜!不过还不能在咱们的地头上出事,快些带着人马去迎回他来,慢着,我亲自去,正好看看多尼狼狈的样子,哈哈。”阿巴泰在酒席上就喝了不少,如今脸色通红,步履蹒跚,包衣急忙搀扶着出门。“主子爷,咱还是别骑马了,我去也一样,回来给爷讲他的狼狈。”包衣看着主子在马上摇摇欲坠,也是担惊受怕。“混账!爷跟随大汗出兵打仗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娘胎里呢。”阿巴泰直接就是一马鞭抽来,接着打马城中狂奔,后面的随从们急忙追去。原本这荒凉的城内,被他们搅的乌烟瘴气,阿巴泰这才到了北门,结果就听到噩耗,多尼死了!多尼贝子的尸首就在城外,冰冷的一具无头尸体,毛贼竟然就这样摆出来,对着阿巴泰示威。哪里还有醉意,那还有心情,阿巴泰只感觉两耳共鸣,如大钟翁鸣,一身冷汗就冒出来了,一个贝子被毛贼宰了,这可是大清从来所没有的事情,还是在他的地头上!“全城出击!不把毛贼全部宰了,难消我心头之恨,多尼你这个混蛋,死在哪里不好,偏偏死在我这地头上!”阿巴泰怒气冲天。王铁军这次真的是惹毛了鞑子,简直捅了马蜂窝,几乎全城鞑子追出来,不死不休的追杀他们。莫说伏击了,对方超过他们太多,就是想骚扰都不成,他们一路向西北跑去,但鞑子就像惹急的疯狗,新仇旧恨加在一起,阿巴泰已经彻底疯狂。要不是王铁军他们最近缴获战马众多,几乎一人三马,还真的不容易逃脱呢。“将军,这鞑子这次真的红眼了,数千人啊,好大的阵仗,可惜,咱们骑兵营被分散,不然,让他们好看。”骑兵气不过的说着,他们还是第一次被敌人这般追赶,形同丧家之犬。“哈哈,这就是说咱们打疼他们了,宰的那个鞑子头目,开头不小,派人出去,看看能否联系到其他队伍,那城内肯定没有多少人,正好可以趁虚而入,就不知道阿巴泰的脸会不会变成黑的。”王铁军哈哈大笑着,他消瘦的脸上,布满了疲倦,鞑子疯狂报复,他们几日来没法休息。民军不是铁打的,必须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王铁军转眼就露出笑容来,有了,雄县,这里可有老熟人坐镇呢。雄城地处偏僻,鞑子并没有劫掠,明朝大军也在这里驻扎,这支大军就是大同镇边军,由总兵王朴率领,一路赶来,不敢与鞑子对阵,只是盯着鞑子动静,一个多月来,斩获鞑子首级不过百余。随后,王朴也按兵不动,蹲在城里不出了,鞑子铁骑太过犀利,而且算下时间也快撤离中原了,只要送走他们,这就是大功一件。白脸长须,眸光透着精明的王朴,王总兵自然不会去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就等着鞑子退去,他好收复失地。“军门,王铁军跑到这里来了,如今进城求见军门。”佥事上前与王朴说道。王朴醉意朦胧,听到王铁军这个名字,相当耳熟,还当是自己家里亲戚,却又想不起是哪个。“他是哪个?”王朴不解的问着。佥事也鄙弃揶揄的说着:“就是那曹家的上门女婿。”大同镇提及王铁军,名字或许耳熟,不过都不知其人,但一提这曹家上门女婿,那就都知道了。要说这上门女婿,还真让大家都看得眼红,背后竟然还有上水坊这么个聚宝盆,财大气粗,出手连李过都能买回来。因为消息传的太夸张,大家都知道南面商人们疯狂,直接花钱买战俘做苦力,所以,“撩面鬼”李过被千刀万剐也被扭曲了,大家都不信是王铁军抓回来的,反而相信是使了银子,买回来的。这样一来,对王铁军的鄙弃就更深了,但也更加眼红,特别现如今上水坊那财大气粗到用钢铁铺路,真是一方巨富。王朴的眼睛里也闪动着银子的光芒,哪怕这王铁军就是这曹家的女婿,但也是破败的曹家而已,注定没有靠山,竟然跑到这里来,就意味着他王朴要发财了。王铁军被鞑子追赶几日没有休息好,来到雄城就是要修整一下,此刻他正在城门这里等候余部进城。守兵在这里凑着近乎,上门女婿在大同镇出名,还不是那上水坊闹得,人家财大气粗,开个门都是大把的银子丢出来,虽然心中鄙弃,但面上都是恭维,都想从这散财童子身上挖些银子出来。“王将军可是来经商的?这边鞑子肆虐,兵荒马乱的,你可要小心了。”守城的兵官说着。这上水坊家大业大,生意遍布各地,他们这群苦哈哈,何曾不想联系这个聚宝盆,若是能替他们护送,可比这守门强千倍万倍。能用钢铁铺路,就是从手指缝隙洒出来的,都能让他们心满意足。“王贤弟,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真可谓他乡遇故知,今日我们可要不醉不归。”王朴也放下架子来,到城门这里,他可不是看王铁军,而是看银子的份上。商人逐利,既然都敢跑到这兵荒马乱的地方,只怕是有大商机,能够让上水坊的王铁军都这般不要性命,他王朴说什么都要插一脚才行。王铁军也大吃一惊,没想到这王朴还真的来迎他,要知道这人可是很大架子的,在大同镇都难得一见,此刻也上前寒暄。王铁军几日没有休息好,迂回与鞑子周旋,如今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