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晌午,突然就起风了,铅云密布如兵临城下,电闪雷鸣像天兵之怒,难得的一场雨,但也只是雷声大雨点小,匆匆过客。
李自成没有吃午饭,刘宗敏也是闷不吭声,两人都被李芝兰带来的消息给惊住了。
“我这七年来,算是什么?”李自成自言自语道,他本来还意气风发,哪怕遭此一败,他也不会泄气,他大可重头在来,白手起家都习以为常,反而还颇为得意。
可看到了武大郎的手笔,他突然发现,他的这些根本不值一提,李芝兰又说了很多事情,其中上水坊等就是义军都是如雷贯耳,那是武义随手弄出来的。
当自己最优秀,最得意的优势,被人无情的打破,比嘲笑他都更加难堪,特别这人还是武大郎,李自成的天空比外面都要阴暗百倍。
“闯将……”刘宗敏想维护一下李自成,但开口都是苦闷,他自己都被打击的彻头彻尾。
“闯将……哈哈……我还野心想做闯王……”李自成突然开口大笑,接着就走出军营,他再也不想坐在这里,他要喝酒。
但武义的军营没有酒,他用了其他方式,很放荡的方式解脱痛苦,但空虚之后,他发现并没有一丝好转。
“啧啧,这李自成真乃性情中人,佩服……”黄保保目瞪口呆,咧嘴笑着。
李自成答应了武义的一切要求,如此突兀,甚至也没有讨价还价,他只希望能够把运城的老兄弟们带走。
“没问题,我说过,我不会干涉,你只要给我守好盐井就好。”武义没有介意,因为就算是李自成能卷土重来,他都不会怕,更何况如今这破罐子破摔的李自成了。
武义对这个结果也非常满意,至少,在晋省这里,李自成是无法祸害更多人了,看看运城这里千里荒芜,就知道他目光短浅,他不介意多打击他一分。
如今,世上再无闯王,只有一个李自成,武大郎的门下。
李自成回到山上,没有说太多,这里的义军已经妥协,能够死里逃生都露出庆幸的眼神,李自成更不免叹息一声,接着就带新兵接收运城。
这座因运盐而形成的城市,在乱匪掌控了一年后,也终于解放了,武义把学兵丢在这里管理,还有上水坊等商户协助,恢复这里的生产和民生。
虽然这里已经快成为废墟,这个冬天他们连房子都拆了烧火,百姓都是面黄肌瘦,但很快这里就会迎来新生,甚至超过以往的辉煌。
“没有腐臭的烂泥,哪能孕育出娇艳欲滴花朵。”武义大手一挥,就在这里画了个圈,感觉孟浪了,也就此略过。
李自成带着捕奴队偷偷南下,刘宗敏也无法劝说什么,他们如今就是为武大郎做事的而已,甚至连身份都没有的一群人。
张献忠最近非常的倒霉,他带兵入川,想要争夺夔州地盘,不想被这里的老土司,女中豪杰秦良玉打的落花流水,心里正咽不下这口恶气,没想到李自成不请自来。
李自成以晋省大败,无落脚之地为由,打算投靠他,这可是让张献忠心中欢喜,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他正想着报仇呢,结果,就来了李自成这位猛将。
张献忠面如黄蜡,猿臂狼腰,身子狭长,为人凶狠,嗜杀,所以也有了“黄虎”绰号,但他平日里脸上带笑,笑得隐忍,更像一只笑面虎。
在热闹的大堂内,黄虎营与闯营的人马正大口吃肉,痛快喝酒,宛如亲兄弟一般,特别是黄虎张献忠,对着下首的李自成更是青睐有加。
“贤弟为何愁眉不展?来,来,来,今日痛快,你我不醉不归。”张献忠端起粗糙的酒碗,二话不说的就干掉一碗酒水,好生快意。
张献忠是真的要拉拢这李自成,别的不说,这旁边的黑汉子就是一个妙人啊,在此荤素不忌,妙语连珠,东拉西扯的就联络了一群人,黄虎营上下都对他印象颇深,这人又如此风趣,自然容易接近。
反观这李自成与刘宗敏,虽然都是早已成名的汉子,反而放不开,还深深忌惮什么,让张献忠不爽,若是你不来,那边罢了,你不请自来,还如此清高,这算怎么个事情?
“还不知这位兄弟怎样称呼?”张献忠就对着正在大肆吹嘘的黄保保说道。
“头领客气,好叫头领知道,我是过江龙黄保保是也,大头领,我黄保保敬你一杯。”黄保保来到此地,那就跟如鱼得水一样,他本就混迹商场,对付几个粗汉更是手到擒来,如今啊,就差把他们内人的亵裤都问出来了。
黄虎张献忠一听,脸色不好,你竟然叫过江龙,这是几个意思,你还要逼宫怎的?想来就是自己乱起的一个,想开了,也就不介意了。
直接大笑出声:“好,干。”
张献忠是千杯不醉,但此刻也有些醉了,酒不醉人人自醉。
“都说米脂的婆姨,其实这川蜀的夔州婆姨也不差,有机会可要带你们去见识见识,那等妖娆袅娜,真是温柔乡,英雄冢。”张献忠谈及到了夔州事情,被那老妖婆给打败后,他可是念念不忘。
“哦?竟然还有这等好事,那就托大头领的福,日后,咱们去夔州,好好快活一下,再有机会尝尝江南瘦马,那就更美了。”黄保保那是张口就来,他也是此道中人,顿时就撩拨的这群糙汉子们狼嚎鬼叫。
张献忠反而认为这人没有心机,还如此磊落,当即就笑道:“就当如此,这天下之大,我辈当然要走一番,这才不负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