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这……不敢欺瞒少师,还望少师告知妾身,司隶……究竟怎么了?”
见韩言没有回答,诸葛珺也着急了起来,再次开口询问道。
“这个嘛……本来不该跟小姐您说的,不过既然小姐问了,那在下也就说了,只是还请小姐千万不要再告诉其他人了。”韩言稍微犹豫了一下,却是鬼使神差地开口说了起来,“弘农王他……薨了!”
薨,便是死。
《礼记·曲里》记载,天子死曰崩,诸侯死曰薨,大夫死曰卒,士曰不禄,庶人曰死,在棺曰柩。羽鸟曰降,四足曰渍。死寇曰兵。
简单来说,就是各个阶级的人死亡都有特定的代称,只有平民百姓身亡才会说‘死’。如果是有羽毛的飞禽死了,那么会说‘降’,也就是说从天上落了下来不再飞翔了;四条腿的走兽死了,那么称作‘渍’,就是说倒在土地污泥之中,再也不能站立了;而那些与敌人英勇作战而身死的事情,就是烈士,也就是礼记之中说的那个‘兵’。
自然,刘辨已经被董卓废掉,成为了弘农王,理应算作诸侯一级,因此韩言说的时候是说弘农王‘薨’了。而如果是他韩言自己死了,如果硬要说的话,其实也能用上一个‘薨’字,毕竟人家身上还挂着‘许县侯’这个爵位,虽然韩言从未去过许县,也从未收取过许县的税赋。
“什么?弘农王薨……薨了?”
果然,听到了韩言的消息之后,诸葛珺也有些震惊了。
面对诸葛珺的反应,韩言丝毫不觉得意外。如果说诸葛珺不明白弘农王刘辨身死意味着什么,那才会叫韩言吃惊,毕竟诸葛珺的弟弟诸葛瑾、诸葛亮等人,都不是普通人,就算是哪个最小的弟弟诸葛均,也是坐到了长水校尉的位子上。因此,诸葛珺通晓一些政事,实在是一件十分合情理的事情。
“是!弘农王薨了!小姐您应该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因此,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觉得今天还是早些将令尊下葬,然后跟我回返南城才是!”
既然诸葛珺明事理,那么韩言也就没有再委婉地劝说对方,直接开口,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这……好吧!我这就让弟弟妹妹们回去收拾东西,只是……还希望少师大人能派几个人帮我将家父入殓。”
决定了的事情,诸葛珺自然没有反口的意思,只是有些事情,还是需要韩言这边来做的。
“小姐,时间不多,我们直接将令尊入殓,然后立刻出发下葬。至于说收拾东西什么的,如果不是太过贵重的东西,不妨等到了我那里再由我来添置。”韩言已经没有心情再去看着诸葛一家慢慢收拾行李了,做了决定之后,紧跟着侧过身去跟身后的孙观招了招手,“仲台,去,找几个人将郡丞大人入殓!”
“可……可是……家父还有一些藏书,虽然没什么值得保存的,但是那些书还是要带着,不然日后小瑾、小亮他们几个怎么读书啊?”
面对韩言的‘强势’,诸葛珺的脸上一阵发烫,只是这犹豫的神色,却是丝毫没有减弱。
“藏书?我府上藏书也是不少,就算是令尊的书有些生僻,我们也可以从外面买回来,实在不行……荀爽先生现在在我的府上,请他默写一本出来其实也是可以的。”
毫不犹豫的,韩言直接将荀爽给‘卖’了。
要说一个号称‘硕儒’的人要是看过的书还没有一个郡丞多,或者说是看过的书默写不下来,韩言觉得这根本就是个笑话。
说服了诸葛珺,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许多。
几个被雇佣而来的汉子,在韩言侍卫的帮助下将沉重的棺木抬上了一辆简陋的马车,然后由韩言最开始在诸葛家遇到的那位听力不好的老仆驾车,赶往城外。
就在韩言带着诸葛珺一家大小共六口离开了住处之后,一个满面风尘的中年人赶到了诸葛家的门前,看着那沉重的门锁,一阵发呆。
中年人身边唯一的一个随从发觉中年人在发呆,等了一会,忍不住开口说道:“大人,您怎么了?”
“怎么了?呵呵!”中年人苦笑了一声,接着说道:“我接到消息之后一路紧赶慢赶,等我赶到了奉高才知道那泰山郡的郡守私自将官邸迁移到了费县,等我再从费县赶到这边的时候,竟然才发现我那兄长的孩子们竟然都已经被赶出了官邸。如今我找到了这里,可是……怎么就人去屋空了呢?!”
中年人的脸上满是苦涩,显然很是为自己的这一番遭遇而难过。
没错,此人便是诸葛瑾的胞弟,同时诸葛珺等人的亲叔叔——诸葛玄。
要说起来,诸葛玄这一路上确实是不容易。本来接收到这边的消息的时候,诸葛玄虽然正在前往泰山郡的路上,不过担心诸葛珺这些晚辈们着急,因此先让送信的回来复命了。可是问题在于,诸葛玄这次的往泰山郡来,不单单是为了看望自己的兄长还有侄女、侄子的,他的手头还有一点事情,因此就没有当时随着送信的来费县,而是晚了一天才动身。只是这晚了一天,却是让他走了太多的弯路了。
本来诸葛玄星夜赶路,昨天就能到费县的,偏偏泰山郡的郡守迁移治所这种事情出现了。如果是一般的情况下,就算是有什么缘由要迁移治所也是要跟朝廷报备的,可是泰山郡的郡守却没有按着套路出牌,这让诸葛玄硬生生地就找到泰山郡原来的治所——奉高去了。
得知了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