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方八镰钩一齐抖动,犹如八蟒脱牙,静待下次必杀一击。
龙渊浑身放光,身上积雪瞬间融化,它从先前的蹲姿变作站姿,站在八架锁龙金印间,凌然傲物,缓缓将机甲手臂伸向背后,有人声道:
“既然我要死了,那么让我死个体面,这个没关系吧。”
八架锁龙金印横握手中镰钩,浑身缭绕的金印隐隐闪金光,镰钩垂地,机甲锁龙金印面目冷硬,让人觉得他们看着这架独一无二的王级机甲像在看一个死敌的孩子。
你说的一切都是浮云,我们只要你快死。
八架锁龙金印脚下阵纹勾连,有金色符文腾起,阵中龙渊仿佛真像个奶孩子,一脸茫然。
下一刻,八门上的镰钩犹如八蟒疯狂直掠,沟通脚下八门阵纹要把这暴殄天物的魏和棠从龙渊里拉出来分尸。
就在这时,仿佛坐以待毙地龙渊背后尾焰突升,身下冰雪暴起,龙渊的拳头在八道阵纹即将汇合的阵型中心狠狠下砸。
“砰”
洗龙盾爆碎,龙渊体表金龙怒吼消失,八架锁龙金印中央,恍惚间有凰尾张开,龙渊冲天而跃,在远处落下后,朝西北更北狂奔。
龙渊中红光满面的白衣白发看着倒在一旁的魏和棠,心中百感交集,他从来都没想过,自己真的会和他魏和棠一起面临生死,这个想法之前从来只是自己心中深处所想,现在,这个想法和再见他一面的心愿就如此赤条条和自己坦诚相见了,奉漆昂一时间还有些不能适应。
即使自己是仑头奉仑节度使长子也只能从奉仑老兵的醉话里刨出这个便宜表弟的英勇事迹,每每听说那战力绝伦的少年,奉漆昂都会觉得不真实,虽然脑海里的魏和棠永远只是个流鼻涕的小屁孩儿模样,但奉漆昂仍然会心生羡慕,心生奋起的动力,做表弟的这么强,表哥不能输啊。
那些老兵说的是我该多好?那个犹如天降神兵的人是我,该多好?我能和他并肩作战该多好?
此刻,这一切成为现实,奉漆昂心中豪气顿生。
“你魏和棠居功至伟又如何,救下成百上千兵卒又如何,此时不也需要你表哥我才能脱困求生嘛?”
“有哥哥在,做弟弟的还是得老实趴着睡觉,就像现在一样,让我来为你挡住这奉仑的风雪。”
手伸向心口力魄魄轮,龙渊体内奉漆昂眼神决然,以同样的动作从心口处拔刀向前。
“本心战器:雪仑悍刀”
龙渊心口光芒爆闪,手掌自心口划向身侧,无数风雪汇聚,奉漆昂和龙渊从心魄中拖出一把雪白直刀。
一人一甲,步调一致。
身起旋身,刀随身划,就像风雪中雕琢鳕鱼的厨师,以再次突袭而至的八道镰钩为鱼,毫不吝惜奉漆昂苦练十数年的狂仑刀法。
风雪乱,冰地碎,冰面反射中身长二十七米的龙渊拖行长刃弯刀,抹,挑,划,割,在一次次锁龙金印的围剿下闪转腾挪,仿佛这不是生死追杀,而是他奉漆昂狂仑刀法对刀的最佳诠释。
锁龙金印锁龙镰钩,钩钩指要害,八架锁龙金印架架配合互补,第一二镰钩突袭,第三四架镰钩自前者镰钩上跃出。
好似同心八蟒铁了心追死这无法腾身入空的王级伤龙。
世人都用刀以霸道,殊不知,刀法最为将就技法,滚刀、抹刀无一不是以自身最小损伤,拉开敌方皮肉甚至机甲,造成最大伤害,刀法极为考究。
奉漆昂此时正在王级机甲带来的安逸护盾展示着几乎同自己模样一样出挑的极美刀法,突然身前及左右,三方突然出现裹着黑光的三根镰钩,在奉漆昂反应过来之时,手中悍刀已被五根镰钩击碎,身后以及头顶更是被其余五架锁龙金印全部封锁,八甲同气连枝,人甲动作整齐划一,结印出声道:
“锁龙金印!”
奉漆昂面色一白,听着八架锁龙金印的怒喝,面对陡然从脚底浮现的八卦阵纹和八道镰钩,此时旧力去,无新力生的奉漆昂从心底生出麻痹全身的绝望:
“完了!”
生死一线间。
一直上下翻飞勾勒天地弧线的龙渊突然不受控制地一顿,双手飞快结印,楞楞地奉漆昂突然听到本该一直昏迷发抖的魏和棠大吼:
“金遁:四方铁壁!,呕~咳咳”
面色雪白的的奉漆昂发现龙渊迅速被笼罩在一方黑暗中,身侧尽是金铁交击的声响,一遍又一遍刺激着这个仑头最年轻的四轮战帅。
魏和棠侧倒在旁,还没说话,刚一张口,鲜血呛得这个表哥心中的英雄气息奄奄。
“表哥,我不行了,呕~”
“四方铁壁能撑十分钟,咳咳”
“我……”
奉漆昂只觉得自己眼眶肿胀似乎有什么液体正在流溢,揉搓着手里的鲜血,奉漆昂慌道:
“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
魏和棠勾了勾嘴角,似乎看到了儿时的自己把奉漆昂打趴在地后说了句同样的话,此时想来,他不由得笑了笑
“表哥,我真不行了……呕…咳咳”
龙渊内死一般的沉静,剧烈地咳嗽声没有了。只有四方铁壁上响起地一声声炸响,像是一击复一击砸在奉漆昂心头,砰砰砰作响。
“表哥,我不行了……”
“表哥……”
“……我不行了”
寂静的龙渊内,奉漆昂重复学着魏和棠说话,突然他又一声一声声嘿嘿嘿地笑,
“你小子是看不了你表哥我的长相吗?一个劲儿吐?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