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大富走了之后,刑有粮就把自己当做了这个家的大家长,早上总是天不亮就起床,做好了早饭才去将弟弟叫醒,然后烧水洗脸,给爷爷喂饭抹身,给小妹喂奶,给羊喂完了草才赶着去上学。可因为总是惦记着家里老的,小的,病的,残的,总是不能专心,终于来了人找他谈话了。
在学校唯一的一间小办公室里,邢大富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趾头,默默的准备着听姜校长的训诫。
姜校长穿的是一身灰布打底的长袖格子旗袍,长长的头发盘在后脑勺上,皮肤白/皙,少有皱纹,想来年轻的时候样貌肯定也不差。她鼻梁上总是挂着一副老花眼镜,不知道是不是脸太小了的原因,眼镜经常会滑到鼻尖上,看人的时候会不经意的从眼镜上方看出去。现在就是这样瞪着眼睛,目光跨过眼镜上方直直的盯着刑有粮,让本来就心虚的刑有粮脸都红了。
“你这孩子,怎么我还没说话就脸红了?让你过来是有事情和你说。”
刑有粮稍稍抬起了头,弱弱问道:“校长不是因为我这几天表现不好,老是迟到,上课走神要教训我吗?”
姜校长轻轻笑了笑,道,
“别叫我校长,把距离都叫远了,还是叫姜老师吧。”
“嗯,姜老师。”
“你家里的事我听说了,上有瘫痪的爷爷要照顾,下有年幼的弟弟妹妹要抚养,老师能体会你的处境,只是在学校的时候你就只能做一件事,那就是专心的学习。”
“可是,校长我,,”
“老师知道,所以和你的老师们都商量了一下,以后你就不用参与除语文和算术以外的课程和活动了,也可以早点回家,不过你要答应我三个条件。”
刑有粮听见校长这样说,心里莫名就轻松了好多,感觉面前的姜校长真是和蔼可亲,
“老师您说,我一定做到。”
“第一,在学校一定专心听课,回家后只要有时间一定把课本里的内容多温习,你们彭老师和王老师可都在我面前把你夸上天了,说你聪明又懂事,是个可造之才呢。”
刑有粮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夸他,忍不住又红了脸,为了掩饰自己的害羞低着头挠了挠后脖子,
“嗯,这简单,您不说我也一定这样做。”
“第二件事,是老师我的私事,老师有个孙子,明天就要从城里转学过来,老师准备让他做你的同桌,可是,,”
“可是什么,老师您放心,我一定不对别人说,也一定会做好您交代的事。”
“你这孩子,脑子转得还真快。”姜校长笑了笑又严肃道,
“他的名字叫田野,是老师唯一的女儿留下的孩子,也是仅有的一个亲人了,从小没了母亲,让他的性格有点孤僻,不太好相处,所以从来没有一个朋友,老师希望你能成为他的朋友,可能开始的时候有些困难,可老师希望你不要放弃。老师相信你们最后一定能成为好朋友的。”
“嗯,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他的。”
“好,我相信我不会看错人的。”
“老师,这最后一个条件是什么?”
“最后,老师希望你以后要是遇到什么问题,一定要说出来,不要一个人憋着,也不要什么都一个人扛着,你还这么小。”
刑有粮低下头抹了抹眼角,又抬起头来站得笔直笔直的。
“你这孩子,刚刚还叫你别憋着,怎么又憋了?想哭就哭吧,老师知道你这几天有多累。”
“我不哭,姜老师,我不累。”
姜校长叹了一口气,“去吧,都打钟了,去上课去吧。”
邢大富走后,站在外头的彭芳进来了,
“老师,怎么样?”
“哎,这也是个命苦的倔孩子。”
下午,邢有粮上完最后一节算术就回了清枫谷,回到家第一时间就是去看看爷爷有没有憋不住又直接尿在床/上,结果手摸上去,干干的。
“有乾,,,接过了。”邢万禄歪着嘴说道。
“那爷爷你急不急啊,还想不想尿。”
邢万禄点了点头,刑有粮又拿出了床底下的尿壶,发现居然已经满了。
“爷爷,你等等。”
刑有粮去了河边把尿壶洗干净,顺便把昨天放下去鱼篓拿了起来。
“哎,又没有。”
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变冷了的原因,河里连一条小鱼都没有,刑有粮只好又把鱼篓放了下去。
刑有粮照顾好邢万禄后,就去了小川家,一来是为了趁现在时间还早可以给小川讲讲算术,二来是想把自己以前秘密基地里的红薯拿回来。之前搬家的时候都忘记拿了,也不知道还在不在。
此刻,邢悠悠正坐在张小川的大/腿上打瞌睡,她真的是很累,很想躺下来好好睡会觉。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每次点一下双手还忍不住抽/搐一下,那可爱的样子,看得一直假扮正经的‘张老师’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有乾,小悠悠一天到晚都是这样的吗?”
“不是啊,自从爹走后才开始一天到晚打瞌睡的。”
“那就奇怪了,晚上你们都不让她睡觉的吗?”
“睡了,都是先哄妹妹睡着了,我和哥哥再睡的。”
邢悠悠心道,那还不是我故意的,我不睡,你们能睡吗?你们不睡我能安心的进秘境吗?瞌睡死我了,别抱着我行吗,我想睡床。
确实,自打邢大富走后,邢悠悠就变得明目张胆起来,整个晚上都用来在秘境里种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