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时分住着这个缙庄的主人的屋子还亮着灯。
秦管事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睡不着,她并没有想着茶舍的新一年计划而兴奋的睡不着。
她是在被李夙喊了自己声后并不理会自己就离开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她草草吃了晚膳,早早的上了床,可是怎么也就想不明白李夙喊她做什么,她最是善于察言观色,又在那样的染缸里呆过,自然是比一般人看人看事更是通透几分,她隐隐感觉这个李夙不一般,甚至凌驾在李阑之上,但纵使她有丰富的阅历和经验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走了眼,毕竟这李夙才只有六岁多。
秦管事现在完全没有睡意,她又把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又一遍,就是担心自己有所疏漏。在外面更夫喊着二更时分的时候秦管事突然眼前一亮。
这个李夙绝对不是常人,她突然就坚定了自己的看法。脑子里又过了一遍今天下午李夙喊她和余管事时候的情形。
也许别人没注意到,但是她却注意到了,这个李夙完全没有六岁多孩子该有的心性和神态。
这对账的大半日,她完全没有半点不耐,最后大家在讨论这些方案计划的时候,她虽然一直是一手撑着头坐在那里,感觉好像是昏昏欲睡。实则她一直在用心听着,记着,秦管事就有这样强烈的想法,有种感觉在脑海里呼之欲出。
此时更夫又一声二更天,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声音传来。秦管事,匆匆起床穿上衣服,随手理了理头发就悄悄的出了她住的院子。
此时的李夙正坐在屋子中的厅堂里,手拿一本书用心看着,旁边坐着李阑。
“夙儿,你确定那个秦管事和余管事会来吗?”
“不是十分确定,哪个余锐不好说,但是那个秦淑月嘛!”李夙说到这里眼里闪过一抹沉思,接着道。
“会明白,只是不知道要多久明白。”
“你这般确定?我是觉得你现在表露身份时机不妥。”
“没有什么事情,会是让你准备好了,才让你去做的。我们现在本身就是很冒险的存在,相信我,这种冒险也伴有机遇的。如果哪个秦淑月和余锐是个十分聪明的,又能被我所用,对我前进的道路来说必定是十分有帮助的。有了他们的辅助,我相信我要做的事情会事半功倍的。”
“夙儿,虽然我一直不明白你到底要的是什么,但我绝不认为你要的只是在这个卫国有立足之地这么简单,这些年,跟在你的身边我也看多了这百态的世间,也被你有时的豪言壮语所感染。但是,夙儿,无论你做什么,都不要让自己涉身入险好吗?”李阑目光真切,眼睛似乎在说,郦夙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不能没有你。
郦夙是似看懂了阑珊的眼神,站起身来,拉起阑珊的手,轻轻拍了拍。
“阑珊,我会保护好自己也会保护好你,你是我现在现有的唯一的亲人了。你要信我,我不会去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如果有任何危险我一定会先保护好自己的,我的身体早晚要长大,有些东西可以隐藏,有些是隐藏不了的,我要培养自己的势力,不是像以前一样依附那些达官贵人给的庇护所有的那种势力,而是真真正正自己的势力,让人不容小觑的势力,你可懂我?”郦夙目光灼灼的盯着阑珊看着。
阑珊啊!这个名字阑珊有一年多没从小姐的口中听到了,她自己都已经快把自己的名字忘掉只当是李阑了。
“小姐!阑珊不懂,我们已经脱离了李王府,我们完全可以远走他乡,实在不行,我们也可以离开卫国,天下之大,总能有我们的容身之处的。凭着小姐你的才华,哪里我们不能生存下去,为什么非要呆在帝都,又做着这么危险的事情,有时我真的很怕。小姐,为什么?我实在是想不出,如果小姐你是因为那个卫君赫,他不过是瑞王府的五公子,即使以后瑞王有幸当上下一任卫君,那五公子也没有可能继承那个位子。这一年多,你安插了人在瑞王府,时时保护那个五公子的安全,又定期听取汇报,我实在是搞不懂,小姐你也只是救了那个卫君赫,只是那么一面之缘,而且,他都不知道小姐你还活着的。小姐,为什么?难道你真的是为了这个卫君赫吗?他到底有什么好?”
阑珊跟在李夙身边久了,虽然李夙的心思很难猜,但是这些年的阅历与捶打,也使的阑珊心思更加敏捷起来。她开始问起李夙的时候还有些不确定,但是问着问着她就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小姐,她一定是为了这个卫君赫才做了这么多。
“唉!阑珊你要记住他是一个和你一样对我很重要的人,即使现在他不知道我还活着。如果他知道我活着,一定会做的比我还多。他那个人很是固执的,我想他心底里一定不承认我死了的。”说到这李夙轻笑了一声。
“阑珊,你不要想太多了,就当是我上辈子欠他的,这辈子是来还他的债的吧!你也不要对他有什么偏见,他那个人其实还是很不错的。”李夙眼神悠远,好像看见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些事情。
“咚咚咚!”房外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因为郦夙设计了这个局,所以早早的她就让丫环,伺候的下人都去别的院子休息了。院门也虚掩了。
秦淑月开始在李阑和李夙的院子门口犹豫了半晌,还是不确定是不是要这么晚来打扰少爷。直到她走近老爷少爷的院子的时候发现院门是虚掩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