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清晨,元起的大军整顿完毕,随时可以出发。
随着连番大战的减员和各地郡兵的回归,元起麾下还有六万雄兵。有两万是元起的直属部下,另有四万是元鹰部下的幽州军。
当元起一声令下,六万大军再次迎着朝阳,踏上了征程。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的行军,军中多了一样东西——黑色的忠烈碑,上面用朱漆描绘着密密麻麻的一串已经战死的人名。
这是元起的主张,带着忠烈碑作战,让麾下将士时刻都能感受到自己的责任,时刻都会觉得,那些已经战死的兄弟,在身后注视着他们,鞭策着他们前进。
肥如城外,叛军的大营中。渔阳被攻陷的消息已经传了过来,魏攸面如死灰的坐在帅案后,看着眼前的战报,一言不发,沉默的有些可怕。
良久,魏攸猛然站起身来,阴沉的说道:“传令,全军猛攻肥如,今日一定要拿下肥如,让我军有自保的屏障,否则,一旦元起率军赶来,我等将死无葬身之地。”
在魏攸的命令下,叛军迅速擂响了战鼓,战鼓声声的激昂,刺激着每一名叛军。
肥如城中,有军士飞速禀报公孙入云,叛军即将大举攻城的消息。公孙入云手按剑柄,快速集结麾下将领,直奔肥如城头而来。
当公孙入云等人赶到城头的时候,叛军已经列好了阵势,看样子是马上就要发起总攻了。
公孙入云皱起了眉头,向身旁的泰山询问道:“泰山,你发现没有,今日叛军的气势,似乎和以往有些不同啊。”
因为叛军围城的原因,张举被杀、渔阳已经光复的消息还没有传到城中,城内众人都不明白为何叛军的气势忽然之间变得有些凄厉了起来。
泰山捏了捏短须,有些担忧的说道:“不错,不知叛军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大有不破城则不罢休的架势。”
张武大声道:“管他什么气势不气势的,待俺出去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自从在元起那里得到了一队骑兵之后,张武说话的底气就开始粗了起来.
关威连忙拉住了张武,喝道:“三弟不可,且听公孙太守和大哥的安排。”
张武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汉子,唯一敬畏的就是自己的大哥泰山,听到关威的话之后,也不在叫嚷了,转头看向泰山,只要泰山一声令下,他就会立刻率军杀出城去。
可是让张武失望的是,泰山不是公孙入云,当不了家做不了主。再说面对气势汹涌的叛军,泰山压根就没有出城对敌的打算。沉吟了一下,泰山摇头道:“三弟不可莽撞,现在咱们摸不清叛军的情况,还是看看再说。”
叛军迈着前进的脚步,在战鼓的助威声中,一步步逼近了肥如城。在距离肥如城五十步远的时候,叛军的队列忽然进行了分散重组,一队队扛着云梯的叛军忽然从阵列中跑出,然后加快速度奔跑向肥如的城墙。紧随其后的是两队合力抱着撞城锤的叛军,直奔肥如的城门而来。原本站在队列最前方的刀盾手,全部停止了下来,把一个个半人高的大盾竖立了起来,重重的插在了地上,组成了一道十分坚固的盾墙,显然是为了阻挡公孙入云手下的精锐骑兵设置的,这道盾墙一竖立,几乎完全断绝了骑兵冲阵的可能性。盾墙之后,大队大队的叛军涌现出来,他们的手里都只拿着短刀,身上穿着轻便的皮甲,这些人毫无疑问就是攻城的主力部队了。
看到城下叛军如潮水般涌来,公孙入云的怒气终于爆发了,被叛军围城攻打了十几天,心中的火气早就日盛一日了,现在看到叛军摆明车马,露出一副势必攻克肥如的样子,公孙入云心底的怒火再也忍耐不住了。
伸手锵地一声拔出镇岳宝剑,公孙入云怒道:“来人,传我将令集结军马,今日我等与叛军决一死战!”
听闻公孙入云的话之后,泰山的脸色接连数变!泰山一向是心怀大志的,但是却偏偏实力弱小的可怜,所以才会出现数次东躲西藏、颠沛流离的事情发生,胸怀大志的人往往都很珍惜自己的身家性命,泰山见到公孙入云想要和叛军决战,这可和他的愿望不相符,他可不想轻易就丢掉性命,所以才会豁然变色。
迅速的在脑海中组织了一下语言,泰山拉住公孙入云劝说着:“眼下的形式是敌众我寡,入云兄身为统帅,切不可意气用事啊。”
一把甩开泰山的手臂,公孙入云哪里还听得进去?当初要不是泰山极力主张等到天明在出城应战,怎么会让魏攸顺利地围城?已经隐忍了这许多天,公孙入云早就不想再忍了,怒喝道:“泰山!若你还有点男儿血性,今日就随某杀出城去;若你贪生怕死,也罢,待某出城应战之时,你且自便!”
被公孙入云说中了心事,泰山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呢喃着说不出话来。一旁的张武早已怒不可遏,他对泰山敬爱有加,怎么能容忍得下公孙入云的冷嘲热讽?当下就要发作,幸亏关威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张武,示意张武暂时先冷静一下,不要插话。
见到泰山呢喃着不说话,公孙入云也不在搭理泰山,径自下城去集结军马了。见到公孙入云转身走下城头,张武的黑脸气的发紫,咆哮着吼道:“这是什么意思?嫌俺们兄弟贪生怕死么?”
“好了!不要再说了,入云兄说的没错,我是怕死。”泰山打断了张武的咆哮。
关威和张武同时瞠目结舌地看向泰山,他们不明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