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和赵虎搏杀的严颜,被百步外的呼喊声吸引了注意力,并不是说那些朝廷大员的哭声太悲情而让严颜转移了视线,而是因为他们说的那句“臣等遵旨”!
严颜虽然没见过元协,甚至连元协的老子元宏都没见过,但却也曾经接到过两次天子诏书,都是给他升官的诏书,因此严颜对朝廷的这些习俗并不陌生,通过一众朝廷官员们的哭喊,严颜立刻意识到,被自己射中胸膛的人,竟然是当今的天子元协!
趁着严颜分身的瞬间,赵虎手中银枪势如疾风暴雨般刺出,刺到一半的时候,赵虎的手腕一拧,银枪立刻出现了变化,在空中幻化出三个枪尖,分别刺向严颜的咽喉和左右双肩,正是百鸟朝凰戟中的杀招——凤凰三点头!
别说此刻严颜尚处于分神状态了,就算是他全神贯注之下,都未必能接得住赵虎这全力的一击杀招,更何况赵虎在看到那些朝廷重臣跪地哭泣之后,心知元协恐怕已经是快要不行了,这一招更是含恨而发,发挥出了十二成的水平。
眼角的余光看到赵虎枪影闪动,严颜立刻回过神来,连忙挥动大刀,在身前布置了两道刀幕,希望借此挡住赵虎的这击杀招。
铛铛两声脆响,严颜的大刀被赵虎手中的银枪接连击中了两次,在赵虎的力量贯穿下,大刀最终还是偏离了方向,露出了严颜左肩处的空门。破日枪乘势而来,闪电般刺出,势不可挡的刺中了严颜的左肩,在他的肩膀上刺破了一个窟窿,带起了阵阵血珠。
“闪开!”赵虎一击得手。气势大涨,也不收回手中银戟,吐气开声的怒喝了一声,紧接着力贯双臂,将手中银戟向上一挑,被银枪刺中的严颜只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身体便被赵虎挑离了马鞍,向一旁的益州军人群中飞了过去。
把严颜挑飞之后,赵虎抬眼看了一眼元协的方向,然后左手拔出青釭剑。策动小白龙向元协跑去,一路之上,赵虎左手剑,右手枪,如同出笼猛虎,杀的一路上的益州军哀号不断,纷纷躲避赵虎的锋芒,赵虎枪剑所过之处,益州军血流成河!
带着一身血腥来到部下精锐结成的方圆阵前。赵虎用眼神向张龙发出了询问,张龙没有答话,只是神色黯淡的摇了摇头,示意元协已经没有继续活下去的可能了。
数百步之外的山上。孟达的视线刚好被天归军精锐组成的方圆阵所阻,看不到元协的具体情况,心中忍不住大为着急,这要是让元协活着回去。自己不但不能被泰山拜将封侯,反而会被元协当做叛党泰山的帮凶,一旦布告天下。自己可就是遗臭万年了啊。
在这种心理的作祟下,孟达也顾不上其他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无论如何也要讲元协当场击杀,绝不能让他或者离开。于是,孟达连声向身旁的传令官说道:“快!召集人马追上去,一定要把这伙山匪尽数剿除,否则,后患无穷!”
传令官不敢怠慢,立刻把孟达的命令传达了下去,道路两旁山上的益州军,在得到孟达的命令后,立刻收起了弓箭,拔出战刀,纷纷大吼着杀下山来,和山下幸存的敌军展开了激烈的厮杀,试图在最短时间内,解决掉这些在自己的弓箭下侥幸存活下来的敌人,然后追上去,将那个身穿金甲的匪首乱刀分尸。
传下命令之后,孟达也没闲着,翻身跨上自己的战马,飞一般冲下山来,在亲卫的保护下,迅速穿过战场,来到了严颜所部的位置。看着严颜在几名亲卫的帮助下,正在包扎左肩处的伤口,孟达有些惶急的说道:“老将军,这伙山匪不简单,若是放虎归山,恐怕后患无穷,还请老将军助某一臂之力,咱们合力将他们斩尽杀绝!”
严颜冷哼了一声,反问道:“这些人,真的是山匪吗?”
孟达闻言,不由得为之一塞,紧接着便又说道:“这样,老将军已经受伤了,也确实不宜在战斗了,不如,老将军将麾下人马暂时交给某指挥,某前去截杀他们如何?”
严颜怒目圆睁,质问道:“孟达!你真的不知他究竟是谁吗?!”严颜的这句,没头没尾,也没有言明所谓的他到底是谁,但是孟达却听明白了严颜的意思,当即笑呵呵的伸手向天上指了指,笑道:“看来老将军已经猜到了啊,没错,就是他。在今天以前,他就是天,但是从今天以后,他就是落地的凤凰了,这个天,也要变天了!实话告诉你,这都是大王的意思,该如何做,你懂的。”
严颜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泰山是他的主公,当初在泰山入川的时候,更是对他用而不杀,可以说对他有着知遇之恩,后来更是对他加官进爵,封赏极厚,这份恩情,严颜怎么能不感念在心呢?在艰难的选择中,严颜最终还是倾向了泰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无言的向着部下将士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听从孟达的命令。
看到严颜的选择,孟达无声的一笑,随即大喝道:“将士们!斩将立功就在近日,冲啊!”除了严颜的几十个亲兵之外,其余原本是严颜部下的益州军们,都在孟达这一声大喝中行动了起来,纷纷跟在孟达的身后,向着百步之外的敌军方圆阵冲击了过去。
看到益州军们杀了上来,赵虎一抖银枪上尚未干枯的血珠儿,举戟大喝道:“天归所属!迎敌!”
已经只剩四千多人的天归军精锐们,立刻高举起手中的斩马刀,纵声呼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