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清晨,朝阳微微升起,吕布一如既往地在城楼上挥戟,打磨武艺,但见吕布走形门迈阔步,方天画戟好似条游龙般在吕布掌中盘旋,魏氏手里捧着一块沾湿的方巾,静静地站在吕布一旁等候。
一炷香过后,吕布从容收起戟势,拳头微微攥起,发出阵阵响声,左右士卒上前接过画戟,放置到武器架上,吕布刚练完戟,魏氏就凑上来用方巾仔细地擦拭着吕布的眉间,温声温语,“夫君,该吃饭了。”
“这顿先留着吧,等我回来再吃。”吕布地笑容很勉强,昨日晚上袁绍派人用粮草赎回了俘虏,同时也下发了战书,‘正晌午时,收君首级。’
那日在泗水镇,吕布和五将的战斗谈不上赢,也谈不上输。嘴上对这些人不屑,但心下却是一凝,这虎牢关至关重要,诸侯联军势必全力以赴!像上次那般的留手,这次可不会再有,这一战,必将斗个天昏地暗!
呜呜呜——!
虎牢关外军乐响奏,军鼓齐鸣,沉甸甸地脚步声如催命地鼓点响在虎牢关所有守军的心头!二十万大军!说来二十万大军,纵是吕布也是心里发毛,当日吕布之所以归还那三万大军,也是怕激起诸侯联军的火气,真要是把他们逼急了,剩余十七万大军压下,倒是张辽和吕布倒是无事,但那并州营和西凉营怕是凶多吉少!
正所谓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吕布当时所为也是为了缓解下剑拔弩张的气氛。
但是如今想想,吕布还真有些后悔了,当时咋就不把那些俘虏杀了?想归想,吕布动作相当利索,披战甲着发冠,提起方天画戟就欲出关迎战,旁边魏氏连忙拽住吕布的袖子,带着点点泪光地眸子望着吕布,“将军,雉尾歪了。”
吕布闻言低下头,魏氏出乎吕布意外,丝毫没有婆妈,干净利索地为吕布正了正雉尾,附吕布耳轻语一句,“将军,这是最后一次低头,以后莫低头,发冠会掉,妾身等着将军大胜归来。”
正所谓美人情深,吕布傻笑着咧了咧嘴,然后正色道,“夫人,你这句话说错了,应该说,别低头,王冠会掉。”
“将军莫要再说这些俏皮话了,妾身怕…”魏氏楚楚可怜地盯着吕布。
“别怕,有我在。”
魏氏不再言语,迈着小碎步退后回城楼,一步三回头。
吕布剑眉一凝,倒提方天画戟,环顾四周,不知何时,陈宫已然带着张辽等大将面容肃然地来到了城楼上,自己的身边,但见这些熟面孔,魏续,曹性,成廉,侯成,宋宪,郝萌六员大将全身贯甲,其中魏续最有趣,他披着一身亮黑色战甲,肩膀上两个狼头狰狞凶戾。
“这是新战甲?”吕布调侃着魏续。
“哈哈,我姐给我做的,好看吧!怎么样姐夫,是不是很羡慕?”魏续笑嘻嘻地模样让周遭的气氛都轻松了许多。
“战场上,别叫我姐夫!叫我将军!”吕布笑骂着敲了敲魏续的脑袋。
“主公,并州营为第一梯队守城,西凉营为第二梯队,狼骑营整装待发,随时准备偷袭攻城器械。”陈宫罕见地穿上了一身漆黑铁甲,腰悬佩剑,倒有几分将军模样。
“准备一下,招三千狼骑营,随本大爷出战。”
“主公此事恐有不妥!”张辽脸一黑,顿时站出来劝谏。
“哦?那你倒说说有何不妥?”
“敌势甚大,我军当避其锋芒,固守城池,以消磨锐气,到时再趁机出战,可大败诸侯联军!”张辽拱手劝谏。
“好!好啊!好计策!”吕布纵声大笑,指着虎牢关下阵列以待的诸侯联军,膛目大吼道,“张文远!本大爷告诉你!本大爷来到这个世界,苦苦等待这么久,苦苦磨练武艺这么久,为此我不惜一切!我为了什么?便正是为了此时!此刻!你竟要我退却?张文远我告诉你!男儿有所为有所不为!今日,我要告诉全天下!不止谋略,以我吕布之武艺,也可撼动这天下!”
“并州儿郎!告诉外面的垃圾!我他妈是谁!!”
并州士卒营都是边塞热血男儿,闻言纷纷扯着嗓子纵声嘶吼,面容涨红,青筋暴露!
“吕布!!吕布!!!”
“错!今天过后!我将是他们十八路诸侯的噩梦!是天下所有武将的噩梦!成为他们噩梦里的鬼神!再说一遍!我是谁!!”吕布竭力嘶吼,头顶的雉尾因此颤颤而抖!
“鬼神!!鬼神!!!”
“关内的狼骑营!谁愿与本大爷出战?!”
“狼行千里吃肉!狗走千里吃屎!吾等愿随鬼神赴死!”虎牢关内原本歇息地狼骑营听见吕布的呼唤,顿时笔直站立,尽皆纵声呐喊。
也许张辽掌管并州营狼骑营已久,但这两营的战神永远是吕布!当他振臂高呼时,莫不响应!
“出三千狼骑营兄弟随我出战!开门!出战!!”吕布一声令下,旋踵倒提画戟纵声呼唤,“赤兔!!”
一道赤影应声从关内一跃而上,吕布拍了拍赤兔马赤红的马背,转过头看着神情复杂地张辽,吕布走过去拍了拍张辽的肩膀,在和张辽擦身而过时,吕布低声诉说,“在很小的时候,就有人和我说过,不能低头,王冠会掉,文远,我不能低头,尤其是在战场,尤其是在这虎牢关。原谅我这次任性,守好虎牢关,好吗?”
“喏!”张辽霍然抬头,坚定地看着吕布。
“主公去罢,这虎牢关有我和文远在,万无一失。”陈宫手按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