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溪迟迟不起身,非冥有些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静静的候着。顔溪心中苦笑,她可不是怕了这板子,而是......叹了口气,向着非冥道:“本宫跪得久了,两腿似是没了知觉,还得麻烦你将我拉上一把。”
非冥迟疑,挣扎间身边已多了一人,见到来人非冥松了一口气,顔溪见到他,只在心里又将他骂了个遍,脸上却无任何的表情。
君夜尘伸手捏住了她的胳膊,稍稍的一用力便将她提了上来,刚一松手,顔溪的眼前一阵发黑,两腿直打晃,就这么晃着晃着又一头栽了下去,幸好君夜尘眼疾手快,又将她适时的接住,方才免了她又要出糗的尴尬。
一旁的尚兰柔死死地盯着,恨不得在他们中间盯出一个莫大的窟窿来。
脸触结实的胸膛,龙涎香鼻尖缠绕,顔溪毫无心思享受这俊男温香的待遇,觉着眼前也明亮了,抵着他胸前的力量,将自己推离开来,临走之时还不忘感谢隆恩:“臣妾谢皇上体恤,这就去领了板子。”
说完,再不想看任何人,断然离去,千冥拉着离月默默的跟在后面。
途经门外的离雪,见她着急万分恨不得冲进去的模样,又是心中一暖,嘱咐道:“我从未对你下过什么指令,但今日,本宫以溪妃娘娘的名义命令你,等会不论发生任何状况,都不许干扰哭闹,凡事等回宫了再说,可听见了。”
离雪望着已哭得不像样的离月,心中十分不安,但瞧见娘娘从未有过的严肃表情,于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非冥瞧着,也不催促,只等着她们将话结束后,方才随着顔溪的脚步缓缓的向早已摆放好的两张凳子旁,非冥将离月放到了凳子上,顔溪自觉地朝着另一张凳子绕了过去,凳旁站着一个跟非冥差不多年岁的少年,大概就是沧枫了,跟她这个要挨上板子的人想比,倒显得有些局促了。
觉着有些奇怪,这妃子跟奴婢同时用刑,至少这周遭也该有些看笑话的宫女太监什么的活跃一下气氛,但除了他们四个,竟再无他人,但管不了那么多了,只盼着这十下早早的结束,或者半途晕过去最好,省得自己一个忍受不住哭出来。
顔溪冲着沧枫笑乐笑,便自觉地趴了下去,沧枫犹犹豫豫着始终下不去手,满脸苦相的眼瞅着非冥,传达着内心的不满,非冥看也不看他一眼,心想着,我打这个奴婢就好,溪妃娘娘就交给你了。
“还不动手?”门边传来催促声,似是夹杂着稍稍的不耐烦,身后的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多的多人,眼灼灼的盯着那板子,恨不得赶紧落了下去,好让她们欣赏一番鬼哭狼嚎的场景。
板子挨到臀部的那一刻,顔溪感到了一阵钻心的疼痛,麻麻的,能够清晰的觉着臀部一片火辣辣的热感,不过还好,第二板子,第三板子再下去的时候,倒没有第一板子那般痛苦了,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适应了吧。
痛归痛,这面子还是要摆足的,顔溪死死地咬着嘴唇,愣是没发出一声狗血式的哀嚎,只是忍着尚能忍受的煎熬扭过头去,眼见着板子一下下的落在离月的小屁股上,那丫头也是倔得很,原先没打之前还撕心裂肺的,打的时候非冥仁慈的解开了她的穴道,好心的想让她叫一叫,也能稍稍的发泄一下疼痛,但这丫头从头到尾也愣是没吭一声,小手死死地扒拉着凳沿儿,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娘娘,想说点什么,却早已力不从心了。
十板快得很,早早便收了工,顔溪忽听到沧枫松了一口气的声音,除了感觉阵阵的痛麻,完全看不到臀部已被折腾成如何的惨样,这副狼狈之像就这么赤裸裸的暴露在众人的眼中,顔溪觉着大概自己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愿意踏出那锦云宫了。
也好,借着这伤势,以后哪儿都不用去了。
“该罚的既然已经罚了,若无事便各自回了宫去,哀家也有些倦了。”太后若有所思的看了君夜尘几眼,便在秦心雪的搀扶下先行离开了,既然太后发了话,尚兰柔和刘如双也不好多待,虽然看热闹得闲情雅致烧得旺得很,但还是知趣得辞了皇上便也相携离去。
顔溪挣扎着想爬起来,奈何臀部疼得很,一个使劲直接从凳子上滚了下去,吓得离月心疼的惊呼,想过来却又自身难保的无法动弹,急得又是一阵掉眼泪,离雪一个箭步的飞奔过来,不顾一切的推开沧枫,用一只手臂将顔溪抱在怀中,另一只手轻轻的擦拭着她额上的冷汗。沧枫被这冷不丁的一推,踉跄的后腿了一步,这丫头劲倒是很大。
顔溪看到了她食指上印着的深深的牙印,虽已经疼得快说不出话了,含着沙哑的声音还是忍不住责怪道:“你怎的把手咬成这样?!”
离雪满脸是泪,若她不死死地咬着,她怕自己忍不住会扑过来。
顔溪深深的为这目前的窘状叹了口气,谁无虎落平阳日,待到风云再起时,她这是落归落了,却无那风云再起之时啊,这人在屋檐下的日子,不知道如何才能太平得干净。
怨天尤人间,只见那明黄身影大步走近了,顔溪又在心中将他踏踏实实的骂了个遍,骂完方听道头上一声:“要骂朕也得回得了锦云宫再骂,要不要朕送你回去?”君夜尘在她身边半蹲着,扫一眼她身上的伤口,又扫了一眼沧枫,对方连忙将脸撇了过去,长久的不敢转了回来。
送?送你大爷!
是可忍孰不可忍,怎的?打一巴掌给颗糖?一时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