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雪发现,自从娘娘从昌和殿回来以后,脸色并不好看,还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想着定是在昌和殿内受了皇上的气,虽尚未从离月的死去中挣脱出来,但见着顔溪这副样子,心中既愧疚又心疼,于是亲自到后厨做了晚膳,都是平日里顔溪爱吃的一些菜式,饭香四溢,换做平日顔溪肚中馋虫早已发作,今日却是熟视无睹,郁郁寡欢样。
“离雪,往日宫中哪位娘娘想推了侍寝的话,都是怎么做的?”自入了锦云宫,这还是顔溪的第一次开口。
离雪深感讶异,心中了解了几分,如实回答道:“娘娘,这自古就没有哪位后宫之人会推了皇上的恩宠的,这个奴婢是真的不知,娘娘,是不是皇上今晚会......?”
顔溪撑着下巴,将脑袋略微的上下动了动,算作回答。
“皇上今晚真的来我们锦云宫吗?若是的话,娘娘怎的还这样愁眉苦脸的,该高兴了才是,皇上已经许久没来我们锦云宫了,这是天大的好事啊娘娘。”身为后宫之人,每日期盼的可不就是这等好事,向来主子得了恩宠,身边的奴才宫女也是跟着沾光的,乃至很多时候作为奴才宫女的可是比自己的主子还着急这种事。
离雪倒不是等着沾光,她是觉着这锦云宫太过于偏远,自从娘娘生病以后,皇上就从未在锦云宫出现了,宫里的那些奴才在背后也是议论纷纷,都说这锦云宫的主子如何的不受皇上的恩宠,尽管妃位在此,却好似比别人还矮了半截儿,倘若娘娘受宠,至少没人敢欺负了去,离月也不会......
突然顿住,离雪恨不得给自己掌上一个耳光,她怎么突的就将这件事安在娘娘受不受宠这件事上!
顔溪倒是没发现她内心颠来倒去的那些思想,满脑子都是如何的将今晚避了过去,但离雪如此一说,也着实合情合理,如果她太过于刻意了,反而惹人怀疑,就这么忐忐忑忑的一直到了日暮时分,君夜尘的影子没见到,到是来了一个小太监。
“奴才给溪妃娘娘请安,皇上让奴才来通知娘娘一声,皇上今日有事在身,不能来溪妃娘娘这里了。”
较一旁有些失落的离雪相比,顔溪偷偷的松了一口气,夹带着不显山露水的高兴,虽知道逃得了初一逃不过十五,好歹逃过一天是一天罢,与此同时也深深的了解到一点,当今这位皇帝可真真是从来不把君无戏言这句话当句话来看待的。
心中一块石头放下,另一块石头却又吊起,焦头烂额之时险先忘了一件至关重要之事。
将离雪和小程子喊进了屋内,交代小程子将门关紧些,离雪和小程子望着顔溪紧张的神色,不由得也是阵阵的紧张,小程子受不住这气氛,忍不住开口:“娘娘,是不是......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这个又字用得十分的贴切,小小一个不受人待见的锦云宫,连日来是非不断,现下连命都搭了进去,顔溪一叹,道:“本宫现下也实在分不清楚该相信了谁了?”
离雪一怔,除非有外人在场,顔溪是从不在他们跟前用本宫二字的,随和得很,今日这二字听着让她十分不安,便道:“娘娘可是有什么难处?娘娘要有什么难处跟奴婢们说就是,奴婢们再不济也会竭尽全力去做的。”
“若本宫告诉你们,这锦云宫有内贼,你们可信?”她那生辰的法子从未向任何人提起,为何会同那日晚宴上如出一辙,当日回来后她特地寻检了一番,那张落着她笔迹的法子好好的放在案几的抽屉之中,看来此人怕惹了怀疑,只将纸上的内容记了去。
离雪跪地,小程子见着,虽后知后觉,但细细想着也就明白了娘娘的话中意思,连忙跟着下跪,只听得离雪道:“娘娘莫非是在怀疑我们?”压抑着不快和委屈,清秀的小脸上满是坦然:“自打我们进了这锦云宫跟着娘娘,就一心一意的伺候着娘娘,从未有过三心二意之举,娘娘若是怀疑奴婢干了什么,娘娘查便是,若奴婢做了与娘娘不利之事,奴婢必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之誓,总经常听说过,现下听着她如此坚定之色的说出口,顔溪心中有些懊悔,心中知晓离雪这丫头有些性子,但今日这番言语和表情,方才那句话该是伤到她的心了,方要言语解释一二,又听得一旁的小程子义正言辞的附道:“奴才也是,若奴才做了什么对不起娘娘的事情,奴才也是不得好死!”
本也觉着他们二人一定不是那内贼,只不过是心中烦闷了些,才说了这些让他们听着委屈的话,顔溪赶紧将他们二人从地上拉了起来,好生安慰道:“是我的不是,不该说这些话伤你们的,这几日发生了诸多事,我心里实在是难受,又觉着这宫中出了内贼,心里也是十分不安的,才一时生气言语上有些重了,你们也别往心里去。”
二人一听,立刻又受宠若惊了一番,待到心下都缓和了,离雪方才道:“娘娘,你方才说这锦云宫有内贼是什么意思?娘娘是从何处得知的?”
顔溪将关于生辰法子的事情说了个来龙去脉,二人眉头紧锁的听着,小程子回忆着往日大概:“娘娘那日让奴才拿了笔墨纸砚后,就将这法子记了下来,后来娘娘将写了法子的那张纸放到了案几抽屉后,便去了舞秀宫,奴才一直在锦云宫门口待着哪里都没去,直到娘娘受伤回来,那几日我们又并未离开过,可这世上哪有如此巧合的事,竟是那样一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