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归怒,却被他呛得找不出合适的言语反击,顔溪觉着十分无力。
在这个尊卑分明,极其不平等的朝代下,身份,地位就是权势的象征,话语权是权势的拥有着最好的显摆武器,这就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被一彪形大汉强行摁倒了想要那什么了,却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这种哑口无言的感觉,真的很气人。
君夜尘见她沉默,又道:“那日你要去的那块墨玉,想必魑魂已经告诉了你它的作用,朕就无需多说了,魑魂走了也好,日后你便是魅影阁的阁主了。”
其实,他的本意只是想退上一步算作安慰,只可惜,适得其反。
走了也好?
走了也好!
顔溪自怀中掏出那块墨玉,控制不住手脚的,狠狠的摔在他的身上,“拿走!我不稀罕当什么破阁主!我这人没其他什么本事,但至少知道是非分明!”
破阁主?君夜尘冷眸冰冻,魅影阁这个招揽了天下高手的组织,能荣为阁主的身份是何其的尊贵,在她的眼中竟然只是个破阁主!
眼见着那块墨玉自他的胸前垂直而下,眼见着就要落在地面上,顔溪提着嗓子有些后悔,给就给罢,这样摔,若摔坏了如何是好,幸好,那块玉只是落在了地上,身子十分的完好,顔溪稍稍的松了口气,移开视线,后退几步,背对着他不再说话。
房内沉静得可怕,她看不清自己的身后到底是怎样的一番情景,她也不知道到底是过了多久,她以为他已经离开,因为没有半丝的声音,顔溪正要转过来瞧个清楚,却听得似是压抑着怒火般的十分低沉的声音:“朕这般容你,岂料你是这般不识好歹,也罢,既你不想见朕,朕日后便成全了你。”
话落,人便离开,顔溪转身过去,只看到他的一丝衣角最后在门边消失。
忽的从院中传来一声:“传朕的旨意,将锦云宫看住,自今日起,锦云宫内的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宫。”
好吧,锦云宫真的应了许多人的祈祷,真的又成了跟冷宫一般的地方了,除去私底下的那份情感,顔溪对这样的旨意并未有多少情绪的波动,她的情感,只属于那个人,而不是这个位置,只是眼下,她的这份喜欢,是否已变得十分廉价。
至于魑魂,顔溪十分的愧疚,心想着什么时候找个机会,将他唤来聊上一聊,只是他离了魅影阁,会去了哪里,是否还会听从她的召唤呢。
这种从天堂到地狱般的落差,让锦云宫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看见的,是皇上期盼而来,却是风云突变般的离开,此番又下了这般命令,不傻之人都猜得出,许是锦云宫的娘娘将皇上得罪了。
顔溪将自己扔在床上,心里闷得难受,鼻子也酸涩得厉害,离雪瞧着心疼,却不敢在此时多话,坚持了半天的忍耐,倒让进门的清念给生生的打破。
“娘娘,我刚刚听到下人们在议论,说什么锦云宫又要成冷宫了,是不是皇上以后都不来了?”清念问得十分的单纯可爱,离雪很是幽怨的瞥了她一眼。
冷宫便冷宫罢,有吃有喝有睡,又有人伺候的,有什么不好!
心下这样想,但酸涩感却是有增无减。
正要打发了她们下去,又听得清念道:“皇上那么好,娘娘就让着点便是了,若日后真的不来咱们锦云宫了,那该怎么办呢?”
接连几声叹息,叹得顔溪莫名其妙:“即便是皇上不来,也该是我伤心难过,你怎么看起来比我还失望似的。”
这话不假,也并非是打趣,清念那小模样看着就是十分的遗憾,想必这丫头将奴凭主贵理解得相当透彻罢。
“我......奴婢,奴婢只是替娘娘着急啊,娘娘难过,奴婢当然也难过啊。”清念急急的解释。
顔溪懒得再多话,以前不开心的时候,总喜欢将自己闷在被子里睡他个天翻地覆,但在去永康宫之前已经睡过,现下实在闭不上眼,便抱着被子将其狠狠的蹂躏了一番,方才消了些火气。
而另一边,本打算在锦云宫跟思念之人共度春宵的计划出了这么惨烈的变化,君夜尘脸上的神色也没好看到哪里去,满脑子又是方才那个女人一番疾言厉色的话,一肚子的火一时间不知道往哪里发,本想去昭祥宫陪陪温柔似水的雪儿,却又担心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她的胎气,只好迈着步子闲走,那叫一个越走越慢,因为实在漫无目的。
非冥沧枫在身后跟着,心里十分清楚,方才在锦云宫,皇上必是受了极大的气,否则也不会眼下这般要掐死人的模样,非冥瞥了瞥沧枫,沧枫也瞥了瞥他,随即就将头埋了下去,只是乖乖的跟着,并未言语。
原想着替魑魂求一求情的话,便也搁浅了。
魑魂虽轻敌了些,但总归是护着溪妃娘娘平安回宫了,受伤之际,又被逐出了魅影阁,实在可怜了些。
他们了解的魑魂,眼下已并没有什么亲人在世,从小因为仇家的追杀,失去了双亲,只剩下魑魂一人被人救起,在日后成长的岁月里,苦练一身的功夫,终于替父母报了深仇大恨,后来被君夜尘看中,收为了魅影阁的人,见他功夫颇深,行事果断又具领导能力,便将魅影阁的阁主之位让他暂代。
这一代,还没代出一年半载,倒被逐出去了,要换做他非冥,怕是无脸见人了。
但好在,魅影阁的人平日里都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没有人会真的嘲笑,只是私下里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