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深夜,街道上异常的空旷,偶尔传来几声野狗的咆哮,算是让人知道,这里原来还是人世,宽阔的街道上,一个小孩左手提着滴血的布包缓缓的走着,少年的手臂受了伤,因为用不上力气,随着走动一甩一甩的,被风吹动动的树枝,很是诡异。
少年嘴里不断地嘟囔着什么,离得近了才听清楚原来是在小声喝骂着谁
“狗日的,老子要是能活着,非把你祖坟刨了,让小爷受这么大的罪。狗日的王忠,你到是温柔乡快活,留着小爷在这边受罪,今年的俸禄一分钱也别想拿了,差事办成这样,还想娶媳妇。”
顺着朱雀大街往北走,李承乾一边小声的嘟囔,平日里宽敞的大街现在闲的越发的寂静,黑也得笼罩下,就像是一只吃人的大嘴一般,手上的匕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掉在了地上,被丝线拖着,每往前走一步,匕首也跟着往前一蹿,击打在青石板路上,不时的发出叮叮的声音
手上的包裹还在往外渗着血液,啪嗒啪嗒的落在地上,现在的追凶手段虽然不比于后世,但这也是唯一的线索,所以就算是现在已经要累死了,右手依旧是死死地抓着裹着人头的布,未曾有半分的松懈,这是自己报仇的唯一线索,李承乾是一个记仇的人,手里的混蛋让自己受了这么大委屈,自己要是不报复那才是有了鬼了,刺杀郡王,那比杀官的罪过可是大得多了。
“啊~金吾卫那帮人今天是死了么?这么久都看不见?”
李承乾痛苦的哀嚎了一声,脚下就像是灌了铅一样,肌肉疼的厉害,现在只能是一步一步的挪,若是光线再亮些,还能看见脸上已经结痂的暗红色血液。
说话不是为了壮胆,而是让自己保持一个清醒的头脑,若是昏倒在这大街上,哪个后果李承乾不敢想。
“咳咳~!噗~呼~”胸口憋闷的厉害,用力一咳,一小口血就喷了出来。
“他娘的,松快多了~呼~“一阵呻吟之后,李承乾感觉身上恢复了些力气,要是这幅模样让自己老娘看见,怕是得心疼死。
脑袋里就这么胡思乱想着,突然听见前面传来一阵阵的马蹄声传来,看见不断抖动的火光,停住脚步,对着前面咧嘴笑了:“总算活过来咧~”
一句话说完,李承乾眼前一黑,人就直挺挺的就倒在了地上,重返人间的喜悦让李承乾消耗掉了自己最后的那点体力,为了活下去,我们每个人都付出了太多太多。
骑兵渐渐的靠近,一个黑面轧髯的汉子看着那个身影疾步向前,原来这不是巡街的金吾卫,而是天策府的兵士,专门出来寻李承乾的
“程将军,找到了,是中山王殿下。”将士一句话说完,探了探李承乾的鼻息又补充了一句:“还活着嘞~”
黑脸汉子急忙下马,看着已经被将士抱在怀里的李承乾,火把的映照下,煞白的小脸,干裂的嘴唇,还有嘴角那流出的血渍,程咬金哪里还不明白,这孩子这是受伤了。
“快去天策府告诉秦王,小殿下已经寻着了。”回头看着抱着李承乾正在摇晃的军士,轧髯大汉飞起就是一脚:“夯货,没见着人受伤了,晃什么晃!寻副门板,将人抬回去。”
就算是晕倒了,李承乾手里亦是紧紧的抓着那黑色的包裹,程咬金疑惑的想要抓过来,结果手里一抖,一颗人头就落了出来,人头撞击在地上发出啪嗒的一声,饶是周围都是厮杀汉也是冷吸了一口气。
“好狠的小子。”
看着脖子上还在想外泛着的皮肤,轧髯大汉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从活人头上割下来的,若是死人的,那切口就是平整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向外翻,头颅缺了一只眼睛,明显是刚挖下来的。
轧髯大汉看着李承乾手上戴着一个指环,就着火把的光仔细看了看有一个蛛丝粗细的细线拴在指环上,伸出手想看看那是什么东西,结果刚刚用力手上就是一疼,手指立刻就出现了一个小伤口。
将指环从李承乾的手上解下,用力一拉,这才知道原来细线后面拴着一只匕首,刀柄上还镶嵌着红色的宝石,匕首刀锋处寒光闪烁,用指头轻轻一抹,感觉到刀锋剐蹭指纹的感觉,程咬金眼神大亮好“锋利的匕首,嘿嘿俺老程收了。”一看就不是凡物,将匕首收好,刚要装在怀里,一个虚弱的童音传了过来。
“程伯伯,东西还我。”
轧髯汉子正是程咬金,也就是天色还黑着,若是白天,定能看见程咬金此时脸色有多尴尬,小兔崽子这护食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伯伯先给你收着,等回了天策府就还你。”
李承乾翻了个白眼,等回了天策府拿东西还能要回来就有鬼了,现在当兵的跟后世差不多,忘性大,好东西到了自己手里就不知道丢哪去了,你要是问别人就是一句:“哎呀,看我这记性,等着找着就还你。”都是生死弟兄,你能说啥?
“这话我跟程处默也说过,他那把横刀现在还在我屋里挂着呢。”
好吧,两个人半斤八两,一般无耻,谁也不说谁,程咬金心疼将匕首塞进李承言的怀里,好像这本来就是自己东西似得。看
“伤着哪了?怎么受这么重的伤。”
说话间,两个兵将抬着一副门板走了过来,轻轻的将李承乾放在了门板上,李承指着程咬金手里缺了一只眼睛的人头嘿嘿说道:“嘿嘿,胳膊让他踹断了,皮外伤”
程咬金虽然有些混,但是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