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海有陆,陆上有国,国中有山,山里有人……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陆上有国,名为大夏,陆外有岛,名曰岚倭。这是一片极大的陆地,偏偏只有这么一个岛国被分离了出去,显得那么孤单。
传说,除了这片大陆之外,越过重洋,似乎还有一个未被发现的地带。古人曾经筑大船而越洋,却从未回来,由此便留下了这个传说。
但夏人以为世上只有周边那么些小国家,论国力,他们根本不值得一谈;万国来朝,似乎算不得什么盛大的景象。
“乾元”上国,便是周遭国家对他最为贴切的形容。
这个国家,江山百万顷,国民千万记,而能够被称为奇人的,似乎也就些许人罢了。
他们飞云剑纵,飘忽难知,以云海为家,与日月共枕;来去如风,长歌敬酒,飘逸的身姿犹如玉池上的蝴蝶……
洁白的衣服上似是有雪一般,即便飞行万里,这一抹白雪依然未曾化去;
因为这雪,来自于一座山……
一座很高很高的山。
那是他们一干凡人,永远无法企及的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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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汉九年冬,京都洛阳,清晨的雾气刚刚散开。
屋后的黄狗狂吠了两声,在这个宁静的早晨却是格外刺耳,却是不由得让人精神一振,但却让得张先裹着的衣服不由得更紧了一点。
在这个寒冬的早晨,大多数的人都还在睡梦乡之中;街道上人烟稀薄,很难得注意到这个从府邸后门溜出来的寻常男子。他穿着单薄的衣衫,与这寒冬格格不入;身为京城首富的他,不知为何却舍不得给自己加一身绵实的外套。
他走在长乐街上,速度并不算得有多快,不知是不是气候的寒冷冻僵了他的大腿。
路面上的摊贩逐渐多了起来,其中不少还打着哈欠,手中抱着个自己卖的热腾腾的面食,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啐!”
这些摊贩张先是完全不在意的,毕竟他在家一天吃的东西可够他们这些人一个月的收入;只不过一个醉醺醺的酒鬼一摇一晃的朝他走来,身上酒气的酸臭让张先极不适应。
这人应该昨晚还泡在哪个地方沉醉的贪恋着杯中物,现在才回去吧。
张先一脸厌恶地绕过酒鬼,继续沿着长乐街走下去。
长乐街乃洛阳南门主干道,若是在这么走下去,便是大夏皇宫了。
自古以来,戒备最森严的地方,若不是皇宫,便是那些官员的府库。
正如张先看到的,皇城之外驻扎着大量的御林军,就连城楼之上,少数看上去都有二十来个人;若他想进皇宫,只怕要问问这些人手上的兵器。
但张先没那么傻,而是饶了很远的距离,走到了皇宫的后门。
“站住!平民百姓不得接近皇城!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偷偷溜到这里的,但现在,立刻离开!”
皇宫的后门远没有正门那般森严,零零散散有几个御林军把守,在这个寒冷的清晨,还不争气地打着哈欠。
这几个御林军明显不是在认真巡逻,只不过看到有人来了才做出一副严肃的样子罢了。毕竟这太平日子,谁那么没心没肺走这里去杀皇帝?
“喏。”
张先不与那守卫争吵,淡定的从袖中递出一个令牌一般的东西。守卫粗略一看:花纹是未经仔细琢磨的龙凤,但上刻一个大大的“董”字却直接让他脸色一变,
仅仅这么片刻,他对张先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大人请!董太傅在白虎厅等着您。”
听到“白虎厅”三个字,张先脸色都变白了,但他强做镇定状,不能让这些杂兵看出他的不堪。
怀着忐忑的心情,张先收起令牌,缓步朝皇宫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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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之后,某座山门之上。
一道洁白的身影站在屋脊上,望着下面雪茫茫的大地,眼睛虚眯,似是在假寐,又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他穿着白色袍子,戴着白色道冠,黑色长发上还落着几片雪,肤白唇白,仿佛和这天地融为了一体。大雪飞舞,如天与人的神赐;男子背上的铁剑微微出鞘,似是在饮雪。
而他背后的另一柄木剑,却如同古墓中不多言语的老者,深深的刻度宛如斑白的胡须,任雪悠悠落在自己的身上……
随着一片樱花悄然落地,一道悠长而清脆的叫声远远传来,越来越大;渐渐地,一道细长的身影出现在了天边。
原来是一只硕大无比的鹰,朝着山门飞来。
“有什么事情么?”
男子低声自语道,片刻后,那鹰便是飞到了男子边上,瞪着自己淡黄色的鹰眼,看着眼前这人。
男子缓缓蹲下,从鹰的脚边取下一卷书信,那鹰便又是腾飞了起来,消失在了不远处的山边。
男子将纸展开,看着那上面不多的字数,以及右下角那血红色的印玺,双手不由得颤抖了起来。
“无所可为也……无所可为也!”
不知何时,男子指尖一道火苗缓缓出现,将那页纸全数烧尽,而脸上的表情却是不由得变得凝重了起来。
一道清脆的琴弦声突然划破天际,男子的眉头不由得紧了三分;他朝着云端望去,似是要洞悉一切,但却没有看见任何东西。
“若你要弹《百燕飞》,到山上弹去!莫来这里扰我心神!”
琴音戛然而止,随即一道破风声在天